三月,學校玉蘭花和山櫻花開了,玉蘭花高潔,也象征友誼長存。
出東門的那條路種的都是玉蘭樹,他們來往于玉蘭花道中,周期許偶然一次仰頭看花,突然覺得這花很襯漆時祺。
路上他搜了一下此花的寓意。
玉蘭花代表高貴、高雅、高尚的品德和精神境界,有忠貞不渝的愛情和知恩圖報這兩種寓意,被用來象征高潔品質、純潔天真、真摯友誼和吉祥如意。
它給人的第一眼印象是清雅高貴,就像之後他接觸漆時祺時,那種過目不忘的氣質。
不多久迎春花開了,發了柳芽,敏行樓前那片湖最有春天的味道,一切都是清綠的,像是一方隻能遠觀、不能近玩的綠中秘境。
柳條垂在湖中很有詩意,這種氛圍讓他想到了高鼎《村居》中的一句詩:草長莺飛二月天,拂堤楊柳醉春煙。
漆時祺在拍湖柳,周期許看他不斷地調參數,界面中陽光下的柳枝和波光粼粼的湖面很有質感,忍不住說:“你拍完發我。”
“好。”
紅山茶悄然開放。周末早上,漆時祺在床上輕聲擤鼻涕,周期許七點自然醒來,迷迷糊糊的又要睡去了,聽着扯紙的聲音突然清醒了。
他看向對床,而後匆忙爬了過去,問:“你不舒服嗎?”
漆時祺聲音虛弱,嗓子還有些啞:“不舒服……”
漆時祺身體滾燙,就算不挨着也能感覺到那股熱氣。
“我帶你去醫院。”
漆時祺坐不起來,全身無力,腦子又暈又脹的痛。周期許把他扶了起來,小心地踩着床,怕嘎吱聲吵醒了連床的蔣甯佑。
漆時祺:“我應該能自己下去……”
周期許怕他下樓梯時踩不穩摔了,自己就先下去了,在下面看着他慢慢下床,最後一級時他連忙攙着漆時祺的腰和手臂。
真是滾燙的。
漆時祺坐凳上穿鞋,忽然擰開水瓶想喝水,但是是空的,周期許穿完鞋過來,拿過了他的杯子:“你等一下啊,我幫你接。”
“謝謝……”
周期許打了車,挽着他手臂帶他下樓去南門坐車。感冒的人身體會很沉重,走路上卻感覺輕飄飄的,每一腳都踩的不實。
漆時祺走了一會就走不動了,蹲地上休息了,感覺随時都會倒。
周期許攬着他的腰走了一段路,又陪他在路邊坐了一會。漆時祺下樓時揣了一包濕紙巾,想扯一張出來擦臉,手指就像不聽使喚似的,撕不動封口。
周期許拿過,給他扯了一張出來,看他慢條斯理地擦臉。而後幫他把用過的濕紙巾丢到了對面的垃圾桶裡。
上了車,漆時祺忽然抖的厲害,周期許還以為車上開了空調,跟司機說:“叔叔,你把空調關了吧,我朋友覺得冷。”
“車上沒開空調啊。”
“沒開……”周期許看漆時祺抱着手臂蜷在最邊上,忍不住坐了過去,把外套脫了裹住他緊緊抱住。漆時祺頭垂在了他的頸側,模樣特别乖,周期許剛開始覺得心疼,後來添了絲喜歡。
漆時祺迷迷糊糊地擡眼,看到了周期許的喉結和下颚線。他是個很溫暖的人,是那種你不用接近他,也能從他的行事作風中發現的溫暖。
在這時候,這種溫暖恰好給了他安心感。
——
周期許站旁邊看醫生給他打吊針,在醫生下手時他突然擋住了眼,好像那一針紮在了自己身上。
他去醫院外買了早餐,漆時祺用礦泉水漱了口,強迫自己喝了杯粥躺下了。
周期許找到插頭,幫他把手機充上了電,自己安靜的坐在一旁看微信中的word文檔筆記。
病床上稀疏一陣,漆時祺悶哼了幾聲,周期許還以為他難受,忙湊過去,問:“很難受嗎?”
“想喝水……”
他額頭都被冷汗浸濕了,劉海濕亂,周期許給他把被子蓋緊:“我去給你接溫水。”
“嗯……”
重回病房,周期許扶起他喝水,漆時祺喝完時瞥眼看了他一下,周期許不由得回看過去,那目光猝不及防地望進了他心底,周期許突然變得手腳慌亂,坐回凳子上開始躲避目光,連詢問都是低着頭的:“還要喝嗎?”
“不要了。”他低聲笑了聲。
他笑的莫名其妙,周期許忽然心跳亂了,點屏幕的手指也是抖的。
吊水要吊四天,吊到星期二。不過才吊了一天,回去睡了一覺基本就好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