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這樣啊,那你帶糖了嗎?我平時怕長蛀牙也不吃糖,家裡沒買。”
“我有随身攜帶的。”
“哇哦,那你吃什麼糖啊。”
“水果糖牛奶糖之類的,你要吃嗎。”
“我想要一顆,不吃,以前拔過牙有陰影,所以現在好怕長蛀牙。”
周期許在褲帶裡摸了摸,摸出一顆藍色包裝的給她。
“謝謝。”她突然想到什麼,對周期許說,“等我一下哦。”
說完跑進卧室,把糖放進一個精美的玻璃罐裡,在床頭櫃裡翻了翻,把一個紅色的小福包吊墜拿了出來,上面用黃色細線精緻地縫了“學業有成”四個字。
她找了個小巧的禮物盒子把福包裝了進去,走出卧室說:“期許哥哥,這個福包開過光的哦,去年過年的時候我跟同學去寺廟的時候選的,一共選了三個,這個我用不着,我送給你。希望你在以後的日子裡能自信地乘風破浪,你一定會學業有成的,不論是專升本還是考研考公考編、出國留學,你一定會成大才。”
“……謝謝。”周期許被感動到了。這種鼓勵的話語總能化為一股很柔很強的力量進入他的心底,而後掀起滔天巨浪。
陳知欣去房間換了一套運動服,披肩的頭發紮了起來,精氣神十足。
——
“好久沒遇到這麼勢均力敵的對手了,期許哥哥,小瞧你了喲。”陳知欣打出一身熱汗,劉海濕潤地貼在雙鬓,她愛笑,笑聲克制不住的大,卻不刺耳聒噪。
“所以,永遠都不要小瞧一個人。”周期許一揮球拍打回去,被陳知欣輕松地接了過來,這次來回接了三四十多輪後,兩人都累到不行,周期許敗下陣來,氣喘籲籲地坐去旁邊的長椅上喝水。
陳知欣高興地蹦跶過去,她的動作與神态總會顯出16歲少女神采奕奕、朝氣蓬勃的一面,很容易讓人聯想起自己的青春時期。
“你是自然卷吧?”周期許問。
“對啊,而且我這棕色發色也是後天形成的,沒有染過。”
周期許笑出聲來:“那你高中查儀容儀表的時候是不是總會跟人産生矛盾。”
“可不就是,高一的時候就鬧到我老班那裡去了,可憐我年紀輕輕就遭受過被人冤枉。這還沒完,我這個乖乖的遵守紀律的好孩子還要被迫染發,染成黑色。”
周期許:“難道中國人的發色就隻能是黑色嗎?那些人想法未免有點狹隘了。”
“有時候生活中就是會遇見一些自以為是的人,我都麻了。這件事最後是把我媽媽叫去才搞定的,不然會給我處分警告還是什麼東西,我反正是不能理解學校的這些故意唬人的操作。”
“我也不能理解,比如我們學校,八百個院級活動不參與其中一個都要用畢不了業來壓我們。”
“我去,你們這處罰有點嚴重啊,可是隻要情節不惡劣,畢業證該給還是必須給的啊。”
周期許:“不知道,暫時也沒見過不讓畢業的學生,所以這也算是學校唬人的一個手段吧。”
“哎,真無語,上學不僅要好好學習,還有好多好多的規則與限制,真不喜歡,不自由。”
“高中确實是這樣,大學要好一點,現在疫情過去了,沒課的時候可以随便出校,如果碰上明後天沒課的,還可以出去旅個遊什麼的,很自由。”
陳知欣:“我知道,我哥這兩年就總去旅遊,但是呢都趕在我在上課或要去培訓班的時候,真是羨慕又嫉妒。欸?你有兄弟姊妹嗎?”
“有啊,有一個弟弟,小我兩歲。”
“兩歲……我去,那快高考了啊,他成績好嗎?聽說這一屆試卷會很難很難,因為疫情已經過去了。”
“他成績很好,一定能考上好大學的。”周期許很信他。
“你能這樣說,感覺他應該是一個超級大學霸。”
陳知銘拿着兩瓶礦泉水走過來,看他倆面對面談笑風生的,竟有些嫉妒起來了。
周期許在哪都能跟人聊起來,也不是他說話的技巧有多麼好,就你從他的眼神、動作和神态中能感受到一種在被認真對待的感覺。
他不會敷衍你每一句話,你會喜歡他傾聽你心事的感覺,如果這時候他能下意識的笑一笑,你心裡也會明媚起來。
這就是他個人的特别之處。
可能是他擅于換位思考,所以能做到如此的讓人心安。
可隻有周期許自己清楚,這些表面的背後是漠不關心。
他關心别人是因為他需要關心别人,需要提供幫助,需要給出回應。他被推着走,不能背對社會的規則,不能是一個無情無義的人,不然就會淪為衆矢之的。
比如他不喜歡人際關系,隻想沉溺于自己的小世界,可這樣一些需要人情的東西就得不到,班級投票拿助學金和入黨名額就是一個例子。
他做的一些事都是因為自己需要做,而不是本性喜歡。
他接過陳知銘遞過來的水,陳知銘突然抽了張紙出來給他擦額頭的汗,這親昵的動作讓毫無防備的周期許吓了一大跳,身體顫的那一下特别明顯,給旁邊的陳知欣也帶得顫了下,剛擰開的瓶蓋差點沒翻離手指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