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5月27号軟考的那個星期，周期許特别焦慮，因為還有不到一月就快期末了，而他還有許多學科的日計劃沒有完成，怕兼顧不了期末和軟考，所以他準備熬到兩點才睡覺。

漆時祺上床後發現關燈了他還一直不上來，掀開窗簾一看，他開着小台燈在那裡默背水課的那些概念性的知識點。

他悄聲下床去，站他旁邊彎腰悄聲說：“明天再學吧。”

周期許腦子裡邊記着知識點，回他道：“明天滿課，記不完了。”

明天有兩節水課，漆時祺通常就是邊聽邊搞自己的作業，周期許卻不敢這樣子，他在乎平時分，還有給老師的印象，這都關乎到期末的成績，也關心到他的獎學金。

他是絕對不能挂科的，因為一挂科，不僅下次的評獎學金機會沒了，成為黨員也更是沒希望了。

“課程總有時間補的，熬夜對身體不好，星期六就考試了，你要是到時候精神萎靡，就會影響到考試的狀态，那你就得不償失。”漆時祺手放他背上，輕聲說，“早點睡覺，好嗎？”

最後一句話帶有蠱惑味道，周期許被他那溫柔的聲線擾得心跳不穩，說話時腦子一片空白：“……好，我記完這章就睡。”

漆時祺探頭過去，看到那頁隻剩最後一段了，劃線的也就一小句話，于是說：“行。”

說完他就順着樓梯上去了，轉身過去時有風撲過來，周期許聞到他身上散發在空氣中的玫瑰沐浴露香味，下意識偏頭再看他，剛好看到他爬上去時那抹極完美的身段。

昏暗宿舍中，小小燈光下，那短居家睡褲下的腿很白很漂亮，十分吸睛。

周期許開始懷疑他夏天愛穿長褲的真正原因是因為腿太好看，怕被别人盯着看。

他微晃神中，漆時祺翻身坐到床上，剛拉緊床簾，他又想到了什麼，跪坐起來手指撩開床簾朝他輕聲道：“你快點啊。”

周期許紅着臉點了點頭，無聲的“嗯”了一聲。

從此之後，他再如何焦慮也不會用熬夜複習來解決問題了，不管這一天臨近結束還有多少事沒做完，隻要在自己可控範圍内他都會到點就睡，他要養成這個習慣。

考試那天是一個陰晴日，考試地是當地一所大學，他倆五點半的鬧鐘，洗漱完後各自檢查了自己的準考證、身份證是否漏帶，随後提包并肩下樓。

這時候天将亮未亮，宿管阿姨也還在睡，周期許敲響了窗，無奈把阿姨叫起開門，宿管提溜着鑰匙打着哈欠給他們開門時問：“你們去幹嘛啊？起這麼早。”

周期許：“去考試，地方挺遠的，就起早了點。”

他第一次起這麼早，也第一次看到這樣空蕩寂靜的校園，清晨風的味道陌生到讓人心裡隐隐不安，如果他是一個人前行于這樣冷清的清晨，那深深的孤獨一定會死死圍繞着他，會讓他特别沒安全感。

好在，他有那麼幸運遇到了這樣一位志同道合的人。

他們在南門口打車到地鐵站6号線，發現來的有點早，地鐵要六點半才開門，而他們六點就到了。

站外也有一起等車的幾個叔叔阿姨爺爺奶奶，他們有的拿着裝有物品的蛇皮袋坐在台階上，有的靠在圍欄上斷斷續續的聊天。

他倆站在地鐵站側邊小路的圍欄那端，周期許站的有點久了感覺到累，就找了個能蹲的地方蹲下來，繼續看他微信裡的《數庫筆記》Word文檔，看着看着就看不進去了，漆時祺聽到他念知識點時的嘟囔聲，說：“你複習的已經夠好了，現在就安心的準備考試吧。”

“哎，一點也不好。剛剛我看到數據倉庫特性那裡，我又忘了它是面向主題的，要是考試的時候考到就BBQ了。”

“那我等下進考場前再提醒你一下。”漆時祺沒幾秒又說，“上午題都是選擇題，你已經背了那麼多遍，就算忘了看到選項也會記起的。”

“希望吧……”沒過多久周期許突然精神了起來，抓了下他的手又立馬松開，笑道，“差點就忘了，我要沾沾你的歐氣的，77。”

他抓上來的時候漆時祺都木了，根本反應不過來，周期許又低頭玩手機了，刷到的一些輕松搞笑類視頻讓他緊張又緊繃的心得到了一點放松。

漆時祺這時也蹲在了他身邊，習慣性看向他明媚幹淨的眉眼。這時周期許刷到了一個特别搞笑的視頻，哈哈大笑着給漆時祺看，滿臉通紅的樣子配着手機裡搞笑視頻的音樂，漆時祺沒忍住，“哧”地偏頭笑出了聲。

半小時後保安準時到地鐵站開門，他倆站在一階自動扶梯上往下滑去，有了漆時祺根本不用看地圖，周期許跟着他掃碼入站，等黃花機場T1T2方向的列車。

他也是第一次看到人這麼少的地鐵站，站内偏冷，光線也有一點暗，擋闆上映射着他倆的身影，周期許調出相機對着擋闆玻璃上的身影拍了張。

漆時祺察覺到他的動作，以為他要拍玻璃門前的全身合照，就湊近了他，周期許剛想滑出相機界面的手立馬停住了，微微笑着比着剪刀手又拍了張，随後發給了漆時祺，漆時祺保存下來在相冊裡點了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