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時祺人雖然不在,但心卻一直都在他身上,細緻地照顧着他各方面的情緒,在經濟上的花費也是毫不吝啬。
他每天會給周期許訂一束花,每天的搭配不會重樣,他也不會提前告訴他自己訂了花,他享受着每天給一個人精心準備驚喜的快樂,那感覺讓大腦充血,十分迷亂,克制不住,如此瘋狂,如此歡心。
周期許會在自己可承受經濟範圍内給他買些有實用性的能表達出心意的溫暖的東西,還會自己做一些小巧精緻的小玩意和着信給他寄過去。
漆時祺很細心,他的細心會落實在行為裡,不會說些虛妄的話,也不曾說過花言巧語,他的浪漫大多是建立在金錢上的,在這一點上他總覺得自己虧欠了漆時祺。
他開始跟漆時祺說不要在他身上花一些沒有必要的錢,漆時祺說:“那你就是幹涉我的課題了。”
你可以拒收不理,但不能阻止我想對你好。
周期許毫無辦法,他接受着漆時祺猛烈地進攻,一時間頭暈目眩,覺得自己快要被愛情沖昏了頭了。
4月18是周日,晚上要上晚自習,他以家人有事的原因請了假,還請了周一那天的,跟着漆家來接他的司機上了車。
漆時祺還沒跟他說他在昨天和家人出了櫃,全家在沙發上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原本熱鬧的客廳一瞬間變得鴉雀無聲,漆時祺端坐着,一臉從容,他的底氣本身很大一部分是家人給他的,他給時間讓他們緩沖。
十七慢慢悠悠地走過來,“嗚~”地一聲打破了寂靜,漆時祺過去把它抱了起來,順了順它背上的毛。
褚訪琴看了漆才哲一眼,又轉過頭:“你真的想清楚了嗎?對于你的性取向。”
問出了話就表示在他們這裡過關過到了一半。
漆時祺說:“當然,我喜歡了他那麼多年。媽媽,你還記得我大二你生日那天,我和你講過有關朋友間占有欲的事,你和我說,‘多關注内心的情感變化’,我一直在關注。這方面的事開不了玩笑,我很認真。”
“嗯……這方面我也不方便多問,但我相信你的判斷,你自己的規劃,你不結婚也——”
“在未來某一天,我會和他登記結婚。”
第二次寂靜來了。
漆時祺看向漆才哲:“爸爸,你的觀點可以說說嗎。”
漆才哲深深吐了一口氣:“既然你已經認定了……我祝福你。”
漆時祺抿唇微笑着:“謝謝爸爸。”
漆才哲走出了客廳,褚訪琴默然随他而去,就隻剩下漆爺爺和十七了。
“小祺,我們再聊聊。”
漆時祺坐了過去,臉轉向他,他目光中的色彩透着十足的堅定,讓人很難不動容。
“什麼時候的事了?你也像小頌那樣默默喜歡了一個人那麼久嗎。”
“我大二對他産生那方面的意思的,說實話,喜歡他的感覺真好。”
他的消息傳到了簡朝那裡,又傳到了漆頌那兒,像簡朝和顧佟甯那樣,他接受着來自很多人的祝福。
與生日一起安排的是漆時祺的告白場景,他和朋友們在玫瑰園中悄悄準備着。
通向長沙的車離漆家越來越近,周期許心跳砰砰亂跳,今天就要跟漆時祺确定關系了嗎,還有點興奮啊。
快轉夏了,空氣中有些燥熱,他閉目靠在窗邊,風吹拂着他的臉,他感受着這迷亂的心情,嘴上浮現一陣一陣的微笑。
下午到了漆家,他像往常一樣和褚訪琴漆才哲還有一些不認識的叔叔阿姨打招呼,卻總感覺周身氛圍有些古怪,漆時祺又不在,發消息問他,他說還在準備。
他待得心裡有些發慌,還好有漆爺爺在身旁,可在他望向自己的眼神裡也有一種很詭異的顔色。周期許總有些心虛,總感覺漆時祺已經出櫃了,但他沒告訴自己,他不應該呀。
柏佳思逗着十七在人群裡穿來穿去,最後坐在了周期許身旁,周期許心又安了下來。
褚訪琴走了過來,柏佳思主動起身坐到對面去了,她側身坐在周期許右側,拉起了他的手握在手裡,周期許吓了一跳,褚訪琴深深看着他,周期許不由自主微低下了頭,視線有些躲閃,褚訪琴輕聲笑起來。
她擡手摸了摸周期許的耳朵,覺得他真可愛:“真好。”
漆爺爺坐近了些,右手搭在他後背上,湊近了些,輕聲跟他說:“小祺跟我們說了,你不要局促。他向來是一個有自己想法也會堅定地去追求的人……我們全家都很喜歡你,你們要一直好好的,我們能給你們的,隻有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