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沖見她态度豁達,也笑道:“是我狷介了。”
嶽不群見二人心态平穩,心裡滿意,沖二人點點頭,拔劍攻向嶽靈珊。他這是為了模拟田伯光會使出的招數,因為二人之間,明顯是嶽靈珊更弱,何況她又是掌門之女,令狐沖必定會全力相護,因此敵人選擇嶽靈珊為突破口,是最正常的招數。
嶽靈珊和令狐沖不慌不忙。令狐沖并未去替嶽靈珊格擋,而是從另一側攻向嶽不群。嶽靈珊則用劍将自己守得牢固,之後抓住機會,反守為攻,與令狐沖相配合。雖然在嶽不群的快劍之下,二人不時左支右绌,但基本也把握了進攻的機會,讓嶽不群也不得不回劍阻擋。
三人鬥了百餘招後,嶽不群輕喝一聲“停”,三人一齊收了劍。嶽不群依然是雲淡風輕的樣子,但嶽靈珊與令狐沖卻明顯耗費了不少心力,額頭也冒出汗珠。
嶽靈珊眼巴巴地看着嶽不群,等着他給出個結論。嶽不群歎口氣,道:“雖然你們二人内力不足,難以支持纏鬥,但這劍法确實有精妙之處。好罷,珊兒你跟大師哥下山去辦事,但不可貪玩,要聽大師哥的話。”
嶽靈珊和令狐沖聽了嶽不群的表揚,都十分高興,又聽他允許二人一齊下山,更是歡喜。嶽靈珊奔到嶽不群身邊,嬌聲道:“多謝爹爹。”
嶽不群拍拍她的頭,道:“爹被你磨得頭大如鬥,哪敢不答應。”
嶽靈珊又跑到嶽夫人身邊,道:“媽,陪我去收拾行裝吧。”然後母女二人一齊走了。
嶽不群又對令狐沖叮囑了許多,要他不可縱容嶽靈珊胡鬧,遇到需決斷之事,要肩負做大師哥的責任。令狐沖諾諾應了,心中卻想,若是小師妹真的要我做什麼,我又怎麼忍心拒絕。希望一路上沒什麼大事,能哄得小師妹開心。
第二日,嶽靈珊與令狐沖拜别衆人,騎馬前往長安。
途經華山附近的小鎮,正趕上集市,嶽靈珊看到這熱鬧景象,大為好奇,又見到攤位上的種種小玩意,以及各種美食,更是不想離開。令狐沖見她這樣子,想着不過一頓飯的功夫,也費不了多少時間,便主動道:“不如在這裡吃了午飯,稍事休息再趕路。”
嶽靈珊立刻道:“這主意再好不過。”
令狐沖問道:“你想吃什麼?”
嶽靈珊猶豫不決,将附近打量了一遍又一遍,最後道:“那家面攤生意興隆,味道大概不差。我們去試試?”
令狐沖自然答應。二人便去那處面攤,挑了張靠近竈台的桌子坐下,點了兩碗牛肉拉面,一壺酒,并幾個小菜。面端上來一嘗,确是非同一般的美味,正吃得高興,忽然聽到旁邊一個男子聲音道:“令狐兄好手段,每次見到你,你身邊都有一位姑娘。”
令狐沖和嶽靈珊一齊望向聲音來處,卻被一個大酒壇子擋住視線。對方将壇子放在桌邊,令狐沖一見對方面孔,立刻怒道:“田伯光,你好大的膽子,還敢來華山附近。”
田伯光道:“田某自知不是華山派掌門的對手,原本不敢得罪。但為了儀琳小師父,也不得不如此。”
令狐沖不解道:“與儀琳師妹又有什麼幹系?”
田伯光道:“儀琳小師父對你日思夜想,挂念的很。田某便是來請令狐兄去見她一見,以酬相思。”
令狐沖怒道:“不去!”
嶽靈珊接口道:“你這人實在無禮,對自己的師父也毫無尊重。儀琳師姊乃是恒山派的弟子,出家之人,怎麼可能會對大師哥……”她不好意思重複田伯光的原話,便略過去,“更何況五嶽劍派如同手足兄弟,又怎麼可能叫你來強逼大師哥去見她。”
令狐沖道:“小師妹所言正是。你說實話,到底為何挑釁華山派?”
田伯光苦笑道:“我被人點了死穴,又下了劇毒,若是不能将你請去見儀琳小師父,便會全身潰爛,足足煎熬三年六個月才死。”說着轉到嶽靈珊視線不及之處,解開上衣讓令狐沖看。
令狐沖見他态度誠懇,不似作僞,便道:“我是絕不會去的。你與其糾纏華山派,不如去尋求解毒的法子。實話同你講,我和小師妹這次下山,便是要去追殺你。不過若是你肯随我去華山,向師父師娘賠罪,或許還有轉圜餘地。”
田伯光冷冷道:“田某這一生,但求随心所欲,去華山賠罪是絕不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