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問天見她笑得溫柔可親,心中驚駭十分。他看似粗犷實則心細,這些年看着任盈盈長大,最是了解她的手段。按照任我行的身體,再活七八年總不成問題,但她下了黑木崖不久,任我行竟會莫名在練功時出事,不由得他不胡思亂想。雖然并無證據,他不敢胡言亂語,但前後兩位教主都慘死任上,他又不是好權或好名之人,如何肯做這傀儡教主。他當即拜跪在任盈盈面前,誠懇道:“聖姑,屬下自知無能,怎敢忝居教主之位。您做聖教主才是衆望所歸。屬下占着這左使之位,卻不能為聖教多出力,已經十分慚愧,還望您在教中找一位年輕人接替。屬下隻做個挂名長老,在黑木崖上隐居養老。”他自知自己有些手下勢力,怕任盈盈忌憚,主動表示自己絕不肯再統領什麼老兄弟,隻希望餘生能享受美酒,不必再四處奔波。
任盈盈見他态度堅決,忙扶他起來,道:“向大哥為了爹爹奔波十餘年,這份恩情盈盈絕不敢忘。”這便是應允了。向問天松了一口氣,喜道:“參見聖教主。”
之後十大長老齊聚朝陽峰,共同推舉任盈盈做聖教主,正式定下了名分。任盈盈禦下之術十分高明,聖教在她的帶領下勢力愈發壯大,卻又行事内斂,并不肯與正道随意沖突,名聲漸漸地好了起來,又過了二十餘年,魔教弟子行走江湖竟不再是人人喊打,而可以與名門正道的弟子朋友論交。
任盈盈的日子過得很圓滿,她的夫婿并無稱雄稱霸的野心,與她安居黑木崖之上,又知情識趣,體貼溫柔。兩人琴瑟和鳴,在任盈盈做了教主之後,依舊恩愛非常。夫君敬她愛她,凡事不肯違逆一點,又對她無比愛憐,并不似有些俗人嫉妒妻子賢能。任盈盈亦舉案齊眉,無論何時都溫柔賢惠。兩人攜手一生,育有一子一女,俱是聰穎貌美,武功高強,後來行走江湖時闖下好大的名号。都是後來江湖上的俊傑人物。
某年某日,任盈盈午後小憩,卻做了一個長夢,夢裡好似經曆了一生,她沒有做教主,而與華山令狐沖一起在江湖上經曆了許多事情後一齊歸隐,琴箫相得,自在逍遙。夢境太真實,但醒來後她倚塌回想片刻,隻是一笑而過。
夢裡的生活很好,現實中的生活亦很好。于她而言,不過是人生的種種岔路罷了,無論選擇了哪一種,她都有能力掌控自己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