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風,貼着牆角悠悠的吹着,帶起周遭的香風撲面而來。
姬無妄被人拉着躲在牆角的方寸之地,眼前是兩個人在風中錯亂交疊的發絲。淺白的月光落在身前不遠的地方,光映照不到之地,昏暗的光線隻能勉強勾勒出眼前這人的幾分輪廓。
不鋒銳反到是多了幾分溫柔的弧度,恍惚間這模樣似是讓人有幾分眼熟,姬無妄一時間卻有點想不起來自己到底是在哪見過這樣的一個人......
“在想什麼?”
沈孤舟的一聲輕語落在耳邊,姬無妄将那被拉的很遠的神思抽了回來。他微微仰頭看着眼前這張其實并不相熟且有些陌生的臉,問出聲來:“怎麼是你?”
沈孤舟:“你以為是誰?”
姬無妄抱着手臂冷哼了一聲:“我還以為是哪個不長眼的登徒子,敢跑來這個地方拉我。”
沈孤舟神色微凝的看了一眼自己被甩開的手。
姬無妄:“欸,我不是讓你老老實實在房間呆着嗎?”
沈孤舟将手攏在袖中,擡起雙眸:“我看你很久沒回來,怕你.......”
姬無妄:“怕我直接甩了你這個拖油瓶?”
“我沒錢。”沈孤舟咽下了剛剛那句即将脫口而出的擔心,抿緊了唇,“我的仆從剛剛都被你吓跑了,我沒地方可......”
不等沈孤舟把自己的悲慘經曆闡述完,姬無妄突然一步上前捂住了對方的嘴。
“噓,别出聲。”
“人還沒走。”
隔着這人寬厚的肩膀,姬無妄就看見剛剛迎面朝他走來的兩個男人此時停在了他們眼前的小徑上。身前樹叢掩映,姬無妄将人朝着自己懷裡壓了壓,随後故意湊到這人耳邊低聲威脅道:“這個時候你要是敢咳嗽,你就死定了。”
沈孤舟:“......”
姬無妄滿意的直起腰,就聽見兩個人的議論聲斷斷續續的從小徑處傳了過來。
“不得了,我剛剛聽說了一個大消息。”
“怎麼神神秘秘的,什麼大消息?”
兩個人中的一個瘦高男人朝着四周看了一眼,方才壓低了聲音再次出聲。
“你知道雲娘嗎?”
“她啊,要在三日之後的千秋宴上,把自己挂名出去。”
挂名?
姬無妄将這個詞在口中咀嚼了一番。
“挂名即為售賣。”
突然在耳際響起的低語,讓姬無妄的耳根子突然有些發癢。這地方不大,姬無妄神色估疑的朝着人看一眼,便是聽見這人又道:“在汐雲府,爐鼎是可以自由選擇自己到底是挂名還是自由身的。一旦決定挂名出去的話,便代表着這個人失去了自己擇人的權力,淪為了一件商品,待價而沽。”
原來是這樣。
不愧是個時常出入汐雲府的老色批,懂得就是多。
姬無妄有些嫌棄的上下掃了人一眼,随後伸出一根手指将這人向外推了推,然而人還沒從身上推出去,他卻是看見這人不退反進,将他單手抵在了身後的牆上。
姬無妄擰眉:“你做什麼?”
沈孤舟:“噓,他們正在朝這邊看。”
頭頂的陰影垂落,姬無妄探頭想朝外看一眼,然而這人在眼前擋的死緊,他根本就動彈不得。姬無妄隻能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整個身子都貼在牆上。
身上的衣服本就穿的少,這麼一貼,不僅咯還涼。
魔頭的臉有些黑。
沈孤舟:“牆上涼,你靠過來點。”
姬無妄:“不用,我熱。”
沈孤舟:“.......”
好在小徑上的兩個人站在那讨論了不久,就離開了。姬無妄聽着不遠處安靜下來的聲音,直接擡手将眼前的人給推開,徑直朝着外面走。
真是一點情面不給。
沈孤舟被人推的整個人向後退了一步,掩唇咳嗽了兩聲。
姬無妄:“磨磨唧唧的,還不快點走。”
沈孤舟:“你腰紅了。”
姬無妄猛地停在原地,扒拉着衣服朝着自己後腰看了一眼:“啊?.......破皮了嗎?”
“我看看?”
沈孤舟走上前剛要伸手,姬無妄卻是先退了八丈遠。
“别,我懷疑你在忽悠我,但我沒證據,所以你最好,現在離我遠一點。”
沈孤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