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盼上次見時遠歸還是大前天,他去摘菜的時候。
廟會這幾天,時遠歸在問了江盼不需要他幫忙後就一直在家琢磨江盼描述的那種搖椅,加上他又忙着賺錢,就沒有怎麼找時遠歸。
今天他穿過這片竹林,明明已經走了無數遍,現下偏偏生出些緊張之感。
這就是近鄉情更怯吧!
來到院子門口,就看到大黃狗吐着舌頭趴在地上。
看見江盼隻略微掀了下眼皮,搖兩下尾巴,就繼續趴着睡覺。
江盼:“……”
莫非他是狗不理?
江盼被自己逗笑,咧着嘴進去。
時遠歸正在院子裡忙碌,一旁有一個已經成形的搖椅,地上還有很多竹節之類。聽到背後聲響,轉過頭。
看到江盼面帶笑容地望着他,時遠歸有一瞬間晃神。
明明才兩三天沒見,怎地就有種恍如隔世之感?
人還是那個人,笑容還是那樣溫和,隻叫人心頭甜的發漲。
時遠歸被感染,臉上一片明媚:“你來了。”
語氣溫和,柔的不似時遠歸平時說的話。簡單三個字,卻透漏着隻有他們兩個才有的熟稔。
“嗯,我來了。”
說完兩人誰都沒有再開口,就這麼笑着看向彼此。
眼神交彙,空氣泛着黏膩。
江盼莫名有點說不出的羞澀,正想移開視線找個話題轉移一下注意力,時遠歸先動了。
時遠歸眼神從江盼臉上移開,耳尖微微泛紅,拳抵着嘴角輕咳一聲道:“那個,你說的搖椅我做出來了,不知道對不對,你要不要躺下試試看?”
“哦,好,好!”江盼也跟着移開視線,趕忙開口:“試試,要試試。”
說完才去看時遠歸做的搖椅。
江盼給時遠歸描述的是現代某寶很火的那種手工竹編搖椅,他說的時候也沒想着時遠歸能還原。
這朝看到成品,簡直驚喜。
時遠歸不僅還原,甚至有所超越。
椅身根據人的體型設計,弧度圓潤流暢,靠近脖子的位置還有頭枕頸護;腳踏能依據需求伸縮,坐墊上鋪着細密軟席,椅子下方是弧形能讓椅子搖晃的設計。
最妙的是椅子後面弄了一個可收縮遮擋傘,撐起來能擋住人的上半身,就算在太陽底下躺着也不怕刺眼。
時遠歸讓江盼躺上去試試。
江盼依言躺了上去,看時遠歸低頭調節遮擋傘的角度,又蹲着調節腳踏,最後抓着他的腳放到腳踏上。
擡起頭眼含期待地看向他。
像一隻求表揚的大狗狗,江盼想。
他一時沒忍住調侃了一句:“時愛妃,你還有什麼驚喜是我不知道的?”
“愛妃”兩個字被他說的含糊,時遠歸沒聽清,以為叫的是時大哥,笑着站起來倚在旁邊道:“這算什麼驚喜,都是根據你的描述而做,說起來還是你厲害,要不是你說,我竟從沒想過椅子還能這樣做。”
江盼在椅子上搖頭:“不不不,還是時大哥厲害,能把我不甚清楚的描述做出來,還做的如此别緻,真的很厲害。”
時遠歸被江盼誇的已經免疫,不過心裡還是甜絲絲的。
他垂頭看着躺在搖椅上的人,椅身微微晃動,陽光随着樹蔭灑下來布滿全身,在臉上落下星星點點。
一雙水蒙蒙的大眼睛看向他,全是真誠。
時遠歸垂在身側的的雙手緊了又緊,最後還是沒忍住,擡手輕掩江盼的眼睛:“别這麼看我,我沒有你想的那麼好。”
時遠歸的手落下來,江盼的眼前就黑了一片。
鼻尖傳來陌生的氣息,有竹子的冷冽和皂角的清香。
江盼心裡開出了花朵,輕輕笑了起來。
時遠歸感覺到被他遮住的眼睛輕顫,睫毛在他手心舞動,整個人被燙的發麻。
他故作鎮定地移開手,就對上江盼含笑的眼睛。
時遠歸再也站不住,掩飾性地從旁邊拿了一把凳子,跟江盼并排坐在一起,生硬地轉移話題:“你覺得這搖椅行不?還有哪裡需要改進?”
江盼見此便收起來了各種旖旎心思,認真道:“我覺得挺好,沒有要改的。時大哥,你可以再做一把不?到時候咱兩一人一把,躺在院子裡納涼,多惬意啊!”
“好。”時遠歸笑着應下,又問:“要不要給你家裡也做兩把?你用起來方便。”
江盼輕輕搖頭:“不用了,萍萍安安躺不住,我在家又忙,沒時間消遣。要是想放松,我就來你這兒。”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