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聽到聲音的這一刻,周崇心跳漏了半拍。
“好、好久不見,你這些年過得怎麼樣?”
然而迎來的又是一陣默不作聲。
周崇緊握着拳,心跳如鼓,“非恒?還在聽嗎?”
“嗯,你說。”
終于有了回應,周崇也松了口氣。
他也不兜圈子了,直言道:“徐制片,有個事兒吧得和你說一下,時老師既然和裴總參加一檔綜藝,你怎麼能老是把鏡頭給向時季和别的姑娘呢,這樣不好。”
徐非恒似乎已經明白了這通電話的用意,輕笑了一聲,仿佛是對這種愚蠢和虛僞的不屑。
他很快打斷了周崇的話:“為什麼不好?這是時季工作室單方面要求的,我拿錢辦事,沒覺得有什麼不好。”
周崇:“徐非恒,你也别有負面情緒,我是為了你好,裴應秋和時季什麼關系明,眼人都能看出來,炒CP不過就是個噱頭,等節目播完了,話題上來了,該怎麼樣還怎麼樣,你這麼做就是吃力不讨好知道嗎?”
“讨好?那讓你失望了周導,我這個人做事一碼歸一碼,可沒有周導那樣看人下菜碟的天賦。”
“非恒……”
“夠了!”徐非恒不耐煩道:“如果你打電話來就為了說這個,那我覺得以後都沒有合作的必要了。哦還有,我用不着你為我好,别打着這種幌子盡幹傷害人的事,與其整天想這些有的沒的,不如想想微博那邊怎麼辦吧。”
微博?
周崇連忙用電腦打開微博看了眼熱搜,“微博怎麼了?沒看見有惡評啊?”
“不是熱搜,是一個剛成立的超話,不知道是誰,又把你和林氏七年前那堆破事挖出來了,趁着詞條還沒爆,我讓人給撤了,但瞧着對方來者不善,應該是專門針對你的。”
聽完這番話,周崇的好心情瞬間跌到谷底。
本來以為經曆了這麼多事,自己早就已經不屑置顧了,可隻要再看到關于林氏、關于七年前的東西,他還是會感到緊張害怕。
這就像一根永遠紮在心底裡的刺,不能碰,一碰就會要命。
周崇始終沒有勇氣點進去,徐非恒或許也已經察覺到了他情緒的波動,便沒再說什麼重話,隻是淡淡的囑咐了一句:“總之你自己小心,我還有事,先挂了。”
“好,謝……”
道謝還沒說出口,對方已然挂了電話。
周崇揉着眉心,心中湧起了說不出的酸澀感。
看了眼手機上的屏保,兩個人,一個穿着學士服,笑得陽光燦爛,一個西裝革履,自信張揚。
回想起多年前在電影學院的日子,那時的他多狂啊,無懼無畏,而現在,他坐在這間昏暗的工作室裡,面對着電腦屏幕上那些惡意滿滿的文字,周崇感到前所未有的無力。
他輕輕歎了口氣,在最容易犯錯的那些年,他的确做過一些不好的事,傷害了一些無辜的人,包括徐非恒,現在一邊看不起娛樂圈的莺莺燕燕,一邊卻又不得不趨炎附勢,成為了外人眼中的醜角。
現在再看這照片,周崇隻覺得諷刺。
他拍了拍臉,盡量不讓自己被情緒左右,迅速打開了微博超話,企圖轉移注意力。
***
A:【诶,主創上寫的導演周崇,不會是那個周崇吧】
B:【好像還真是他,話說他都這麼多年沒出來活動了,我還以為已經被封殺了呢】
C:【互聯網是有記憶的,七年前畢晚的案子,網友可都還記着呢,造人黃謠天打雷劈】
A:【就是就是,千秋投資這種人,看來裴應秋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C:【抵制劣迹導演,建議《田家行》下架】
D:【你們罵歸罵,節目無罪好吧】
……
“周崇。周崇?”
周崇擡頭一看:“裴總,時老師,你們也是看了微博過來的吧,這回算是我把咱們節目拖累了。”
裴應秋道:“别說這種話,我已經讓許添去查了,這次風波不小,像這種有組織有規模的抹黑不可能是吃瓜網友,很可能是對家幹的,不一定是針對你,也可能是針對千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