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間外,羅升正在靠着牆抽煙,他微微偏過頭,手裡的打火機發出清脆的響聲。
“時季?”羅升隻有過一秒的驚訝,而後悠悠笑道:“也是,裴應秋現在上哪都帶着你。”
時季:“你聞到了嗎?”
“什麼?”
“一絲酸溜溜的味道。”
羅升掐了煙,難得沒和時季唱反調,而是不情不願地點了點頭,苦笑着說:“我是嫉妒你,我們倆同時出道同時成名,憑什麼你就能處處高我一頭,得影帝的是你,粉絲喜歡的是你,現在就連裴應秋都護着你,以前站在他身邊的人可是我!”
“那個……”
羅升擺出拒絕姿态,“行了你不用安慰我,我用不着你同情。”
“呃,其實……”
“你也不用跟我道歉,我是不會接受的。”
“……”
煩死了,能不能讓人把話說完!
時季默默在心裡補了一句,“我特麼是想說姓裴的以前當沈南星舔狗當得老快樂了,有哥們兒你啥事兒啊。”
但生怕這麼說會刺激到羅升,到時候免不了又得看他現場來一段非主流文藝脫口秀。
咦惹,想想都是精神折磨。
好巧不巧,時季都還沒開口,房間裡就傳出一聲瓷碗打碎的聲音。
時季瞳孔微微一震,繞過羅升直接踹開了包廂門。
他當然不擔心裴應秋會在打架上吃虧,但萬一裴應秋沒把握好分寸,将對方打出個好歹來,下半輩子可就隻能隔着鐵窗賺積分了。
嘭——
“裴總你沒事吧?”
裡面四臉懵逼。
除了裴應秋和夏家父女,還有一位貴氣十足的夫人。
她穿着身淺色旗袍,頭發僅用一根木簪高高盤起,鬓角已生出幾根白發,眼周也有些許皺紋,但這絲毫不影響她的氣場。
夫人往主位一坐,明明隻是安靜地聽着每一個人講話,壓迫感卻極強,就連裴應秋在旁邊都表現得畢恭畢敬。
而時季一進門,就與夫人對上了視線,眼神交彙的那一刹,仿佛時間都凝滞了,全場隻有羅升在幸災樂禍,抱着着看戲的心态期待後續發展。
隻可惜願望落空,他并沒有如償看到時季狼狽的樣子,反而見時季在呆了兩秒後,皺着眉頭對夫人喊了聲:“老媽?”
***
夏家父女對此并沒有太驚訝。
夏錦書默默收拾好打翻在地的湯盞,夏父則直挺挺地站在那裡,一雙銳目緊攫着時燕椿,兩個人都凝立不動,誰也沒說話,沉寂的空氣的房間中彌漫開來,壓得人喘不過氣。
最後還是夏錦書識趣地扯了扯父親的衣袖,示意他不要把關系搞得太僵。
時燕椿抿了口茶,笑道:“夏先生心裡有氣很正常,但現下時家已經掌握了夏氏百分之八十的股份,這是事實,夏先生與其跟我這麼鬧下去,不如趕緊把你小舅子找到,卷走的那筆錢事小,可萬一他狗急跳牆把你那些破事抖了出去,您覺得自己還能這麼坐着跟我說話嗎?”
“你這女人怎麼如此惡毒,我兩家向來無冤無仇,你為何非得把我父女兩往絕路上逼。”
“瞧這話讓您說的,商場如戰場,生意的利益不在于多少,而在于平衡,我父親雖是在國内起家,但目前在國内的市場和人脈卻少得可憐,不是我非要對夏家怎樣,隻是夏先生您正好裝在槍口上罷了。”
潛台詞:你蠢你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