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怎麼也在這啊?”
時季瞪了胡在強一眼,然後面無表情地理了理自己筆挺的西裝,冷聲道:“我去哪,難道還得跟你報備?”
“不不不,我不是那個意思,隻是想着時先生日理萬機,晚上應該沒心思出來找樂子才是。”
這話倒沒說錯,時季很少會出沒在這些娛樂場所,其他人隻當他是潔身自好,但其實,他就是太累了想趕緊回家睡覺而已,真不知道那些不管加班到多晚都要去泡吧的人,到底是怎麼撐過三十歲的。
今天要不是為了走秀模特的事,他也不會這個點出門。
上次吳東說,想進秀場,就必須用素人模特,這幾天他也陸陸續續面試了幾個,都沒有那感覺,倒是下午刷視頻時刷到了夏安吉唱歌。
今年時裝周的主題是“荒原野火”,别說大哥換了發型倒真有那氣質。
這不一忙完手頭上的工作時季就過來了,不想裴應秋居然也在。
殺千刀的小王八也不提前說一聲,搞得自己一點準備都沒有。
不管了,隻能硬着頭皮上了。
“我當然不能跟胡總比,誰不知道胡總是個多情浪子,連談業務都要選在夜店這種地方,但是胡總找錯人了。”他眼神掃過裴應秋,但因為心虛不敢在他身上停留太久。
轉而一手扶住胡在強的肩,微微彎下腰道:“他是我爸的助理,自然也是我時家的人,剛剛胡總那話什麼意思,想挖我時家的牆角?”他抓住張強的手臂,用力一扭,将他制服在地。
“還是說,搶人是假,與時晖為敵才是真啊?”
“時先生誤會了,我就是跟裴總開個小小的玩笑,哪能跟時晖對着幹啊。”胡在強痛苦地喊救命求饒,但時季并沒有要停手的意思,他用嚴厲的眼神警告胡在強,如果再敢對裴應秋有任何不軌之心,他将付出沉重的代價。
裴應秋坐在一旁,手裡把玩着一個開酒器,冷冷看着這一切,内心毫無波瀾。
好像眼前的人和事,皆與自己無關。
“裴總,裴總您倒是幫我說句話啊,我剛剛都是瞎說的,根本沒碰到你對吧?”
胡在強還是不了解裴應秋的性格,以為他出于客套也會幫自己解釋幾句。
然而并沒有,裴應秋從鐵盒裡抽出了支煙叼在嘴裡,“噌”地一聲,打火機火苗蹿亮,他将煙頭錯過去,點燃,吐了口煙。
一套動作從容又自然,眼神淡淡的,好像在說:看我幹嘛,你們繼續啊。
最後胡在強在時季的淫威之下,灰溜溜地逃離了房間。
***
沉默的空氣中瞬間充滿了尴尬的味道,時季坐到裴應秋旁邊,望着這一桌子空酒瓶。
也不知道這群人究竟喝了多少?
裴應秋現在是醉了還是醒着?
面對仇人還這麼淡定,不太正常吧?
時季的情緒如波濤般翻湧,他坐下的同時扯出一個得體的笑,以壓住内心的慌亂。
裴應秋倒是完全不避諱,淡漠地靠在椅背上,感覺他頭發比以前長了,反正看着遠沒從前清爽,以前他總愛抓個三七分的背頭,現在一頭碎發就任由它們四海為家,不顯頹才怪。
他一雙冷眸漆黑如墨,盯得人心裡發顫。
但凡裴應秋現在指着他鼻子罵或者揍他一頓,時季都不至于這麼難受,對方晦暗不明的态度就像押送他去審判廳的路上,不知道結局是好是壞。
太搞人心态了。
時季忍不住先開口:“什麼時候回來的?”
“上午剛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