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古色古香的窗棂,能看到那間充滿了書墨起的畫室。
畫室裡擺放着各式各樣的畫具,牆上挂着幾幅已經完成的國畫,每一幅都透露出深厚的文化底蘊和精湛的技藝。
石韻松身穿一襲樸素的灰色唐裝,衣袖上沾染了幾處墨迹,卻并不顯得突兀,反而增添了幾分藝術的氣息。
他坐在一張寬大的畫桌前,背對着門,正專注地在宣紙上勾勒着山水。
帶路的少年是石韻松退休後還在帶的學生,按輩分算是裴應秋的師弟。
小同學輕手輕腳地走進去,生怕打擾了這甯靜的氛圍,他輕輕喊了聲:“老師。”
“你來了,去把我的印章取過來,就是那顆桃花石的。”石松韻的聲音低沉而有力,帶着一種讓人安心的和藹。
小同學看了裴應秋一眼,朝他點點頭,轉而去屏風後面給老師找印章。
裴應秋走到老師身後,靜靜地觀察着他的畫作。
石松韻正在畫一幅蓮花的工筆圖,老教授的手很穩,每一筆都顯得那麼從容不迫。
他似乎感覺到了後面有人接近,緩緩地轉過身,露出了溫和的笑容,“怎麼找了那麼久,你……應秋?”
“老師。”裴應秋深深鞠了一躬。
“真的是應秋嗎?可,可他們都說你死了。”石韻松的聲音帶着一絲顫抖,顯然沒想到裴應秋居然還能回來看望自己。
裴應秋點點頭,愧疚道:“這幾年出了許多事,以後有空再細細說給老師聽吧。”
“聽你這口氣,難不成是有事要需要我幫忙?”石韻松倒是接受得很快,但自己最喜歡的學生好不容易能來一次,居然不是找自己叙舊而是求幫忙,這讓他有些不悅。
“過來坐吧。”石韻松擦幹淨手,坐上了主家位,他打量了時季一眼。
此人雖打扮得人模狗樣,但一臉風流氣,看上去尤其離經叛道,不讨長輩喜歡。
石韻松說:“應秋,你帶來的朋友,不介紹一下嗎?”
結果裴應秋還沒說話,時季就先開口說:“石教授好,我也姓時,不過是時辰的時,久聞石教授大名,所以才死皮賴臉地想跟着應秋來見見您,對了,這是晚輩的一片心意,請笑納。”
畫畫之人,終離不開筆墨紙硯,這套從非遺大師手中求來的孤品瞬間赢得了石韻松的好感。
“有心了,你姥爺現在身體還好吧?”
時季訝然,“您認識我姥爺?”
“年輕那會兒他喜歡收藏各種山水圖,大多時候都找我陪他一起鑒定,轉眼那麼多年過去了,你一說自己姓時,我才想起來。”
雖然不知道石松韻怎麼憑借一個姓就能把自己更姥爺聯系起來,但時季還是禮貌性地回複道:“原來如此,姥爺他挺好的,偶爾還能跟人打幾局高爾夫。”
石韻松頗為滿意地點了點頭,“嗯,你姥爺這一生那可謂是相當精彩,你作為他唯一的外孫,應該多多學習。”
或許是已經對時季留下了刻闆印象,石韻松總覺得這孩子不靠譜,故特意點了他兩句。
說罷,小同學取來了印章,石韻松在那幅紅蓮圖上落了款,欲送給時季當做回禮。
此間聊起了二人前來的目的,隻是想希望石韻松能就着這次時裝秀的主題給他們一些想法。
石韻松隻懂書畫,不懂時尚圈的那些七七八八,不過“荒原野火”這個主題,他倒是有着自己的理解。
很多人和黃耀民一樣,一聽到這個主題,聯想到的就是孤獨和無助。
遼闊的荒原,夕陽的餘晖與火光交織,詭異而又壯麗,大地被火舌無情地吞噬,草木在高溫下迅速枯萎,化為灰燼。
既是毀滅,也是新生。
所以黃耀民選擇了近幾年比較流行的廢土風作為基調,也合乎情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