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萬事俱備,裴應秋總算可以先歇歇了。
晚上時燕椿跟他打了視頻,主要就是問一下榮森近期的工作情況和項目進度,裴應秋簡單做了彙報,得到時燕椿的肯定後便下線了。
而時季就窩在旁邊,委屈道:“我媽是真喜歡你,我都沒這待遇。”
裴應秋微側着頭,掩住的笑意就這麼從瞳孔中傾瀉出來,他笑道:“怎麼說?”
“我媽把我扔進公司以後就不管不問了,從來不會打個電話問問我有沒有遇到什麼難題,需不需要幫忙出出主意,這次要不是我主動提,她也不可能派你來。”
“她隻是希望你能早點獨當一面,身邊不可能永遠都有人替你出謀劃策。”
時季不知怎麼,居然鬼使神差地問了句:“包括你嗎,你也會離開的吧?”
這是個蠢問題,兩人明明都知道答案,但時季還是問了。
裴應秋沒說話,揉了揉他的頭,像在安撫一隻受驚的小狗。
時季的心跳突然加速,這個動作,這個觸感,熟悉的觸感像是一把鑰匙,似乎觸動了他内心深處的某個角落。
然而腦海中的畫面都一閃而過,它們就像是被風吹散的煙霧,轉瞬即逝。
他看到了模糊的背影,聽到了低沉的聲音,感受到了溫暖的懷抱,但每當他想要更進一步,那些記憶就像是被風吹散的蒲公英,消失在了空氣中。
時季閉上眼睛,試圖抓住這些飄渺的記憶,但根本無濟于事。
“我總覺得,自己好像忘記了很重要的事……”時季的聲音微弱下來,帶着一絲不确定,“你以前應該不會這麼摸我頭吧,可這種感覺太熟悉了。”
時季向來有什麼說什麼,他也沒準備向裴應秋隐瞞自己的想法。
裴應秋怔了怔,緩緩擡起手,改為敲敲他的腦殼,說:“本來就不聰明,你要總這麼胡思亂想,腦子不壞才怪。”
“我去你損我呢。”
“奇迹啊,居然聽出來了。”裴應秋憋着笑。
“滾你大爺的。”
然後空氣凝滞半晌,誰也沒有再開口。
裴應秋又燃了根煙,這已經是今天的第二根了,雖然抽得不多,但這人以前好像是煙酒不沾的吧,到底是跟學的這些臭毛病。
打火機在他手裡被把玩出了清脆的響聲,裴應秋微微偏過頭,清白色的煙霧模糊了他的半張臉,叫人瞧不真切,時季就這麼看着他出神。
這麼坐了一會兒,時季突然說:“喂,那什麼,你……親我一下。”
盡管這句話被他聽得一個字都不落,但裴應秋還是不禁發出了一個“嗯”的疑問,他擰起眉,有些詫異道:“你又抽什麼瘋?”
“我認真的,上次你、你那什麼我的時候,就能想到一些東西。”說到後面,時季像舌頭打結了似的聲音越來越小,幾乎到了耳語的程度。
難得開這麼一次口,幹脆他也懶得解釋了,直接說:“啧,那麼多廢話,我現在是你金主,讓你幹什麼就幹什麼,懂?”
自己還什麼都沒說,這人怎麼先激動上了,裴應秋想着,滅了手裡的煙。
他忽然伸出手,扣住了時季的後脖頸,另一隻手攬住他的腰,讓他離自己近一點。
然後下巴擱在了時季肩膀上,輕聲道:“你這次,确定也不喜歡我嗎?”
上回在辦公室的時候裴應秋也問過這個問題,當時被時季否定了,這次自然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