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久,一小時不到,這是你暈倒這麼多次以來用時最短的一次,繼續保持。”
“你大爺。”
時季靠在了裴應秋肩頭,裴應秋從旁邊端過一盤草莓,這是張媽幹洗好送過來的,全都去了葉蒂,一顆顆晶瑩剔透裹着水珠放在精緻的瓷盤裡,顯得尤為誘人。
“啊~”時季張開嘴,得到了一顆投喂。
“剛剛李醫生來了,說你……”裴應秋頓了一下,“說你現在的情況很糟。”
李醫生是時家的私人醫生,今天是來定期給老爺子檢查身體的,剛好碰上了裴應秋帶時季回來,非要給少爺也做個檢查。
裴應秋不好推辭,便答應了。
時季情況特殊,他怕被别人看出什麼,好在李醫生收拾完機器後就走了,其他的什麼也沒說,隻是一個勁地歎氣。
“你是不是經常不舒服,為什麼不跟我說。”
時季舔舔嘴唇,這草莓看着飽滿,卻酸得很,“沒有,醫生就喜歡誇大其詞,他沒跟我家人亂說吧?”
“沒,我讓他先别聲張,但他說不保證能瞞很久,讓你及時治療。”
時季嘴角勉強擠出一絲苦笑,“治療就免了,反正,也沒什麼用,我可不想在那堆機器上浪費時間。”
“嗯。”裴應秋沒再接下茬,他怕通過聲音暴露了自己淚水在眼眶打轉的事實。
“應秋。”
“嗯。”
“離婚禮還有大半個月呢,準備工作都讓普依和我媽操持了咱倆也幫不上什麼忙,要不我們回學校看看吧,那可是我們第一次見面的地方。”
“好。”裴應秋應了下來。
***
南城一中高中部後來又搬了新校區,老校區現在都是初中生。
環境倒是一點沒變,進了大門,兩人的照片都挂在名人牆上,也算是當年的一段傳奇了。
一個成績好但非要走藝術路線的問題少年,一個成績稀碎但耐不住家裡有錢的富二代,每次升旗儀式上的檢讨都有這兩貨,老師更是對二人避而不談,說了都頭大。
誰知道多年以後二人都有了各自的成績和事業。
大學剛畢業那幾年,校長還時不時請二人回母校演講,但兩人見面就掐。
為了陰陽對方直接在台上改了演講詞,為了學生們的身心健康,後來就再也沒敢邀請兩位祖宗了。
眨眼就過去了十六年,連老校長都退了,崗亭裡的大爺倒是沒換,居然還能認出他們。
大爺帶他們四處轉了轉,期間剛好遇上兩個班在上體育課,小同學抱着籃球過來,認出來是挂在門口的那倆人,有些興奮道:“叔叔好!”
時季:“叫哥哥。”
小孩搖搖頭,“您是長輩,叫哥哥不合适。”
時季蹲下來,“你爸爸貴庚啊?”
“36。”
時季臉色立馬黑了,裴應秋在旁邊憋笑道:“那确實得叫叔叔。”
時季氣不過,拍拍手示意那小孩把球扔過來,說:“叔叔我人老心不老,過來,叔叔跟你場打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