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身出現屏障,聲音與視覺一并隔絕在外。
靜到隻能聽見隆重的心跳。
絢麗的蝴蝶在此刻翩翩而下,落到于安成半米遠的位置,一張羊皮卷地圖被抛下。
破舊泛黃,上面印有四個闆塊。
熊,狼,鹿,兔。
蝴蝶不知何時落到了安成的脖子上,口器一伸,狠狠刺入。
安成頓時失去了意識。癱倒在地。
—
唇間傳來濕意,有誰在喂他喝水?
好像是漿果,有點甜甜的。
安成不受控制地抿了抿嘴。
頭上傳來一聲輕笑。
潛意識的不對勁讓安成想睜開眼,但周身的溫暖又不住拉他沉眠。
最終,他隻是蹭了蹭腦袋,給自己找了個更舒服的位置。
—
“唰啦唰啦”
安成是被雨聲吵醒的,脖子還有點痛,好像落枕了。
他趴在溫暖的幹草上,一時沒反應過來。
直到盯着雨看了一分鐘,醒神完的他才後知後覺不對勁。
蓋在他身上的是一個紅色的鬥篷,内裡有毛,安成趕緊把手伸到鬥篷底下,衣物完好,手腳完好。
仰頭,這裡是一個山洞,前面有着一簇火,噼裡啪啦地燃燒着,也正因這熱源,他在雨天也備感舒适。
“你醒了?”
轉頭,後頭坐着一個男子,離他不足三米,在用小刀打磨木棍。
“你...”安成的聲音有點幹,男子了然,拿過一杯水。
水溫順着玻璃杯傳遞,是溫熱的。
安成小口小口抿着,隻見那男子在空中點了幾下,一大碗滿到要溢出的莓果出現在他手上。
“你睡了三個小時,還困嗎?”
安成其實還有點困,但他搖了搖頭。
男子忽然笑了一下,是很溫柔很陽光的笑,“不用緊張,重新自我介紹一下,代号倒吊人,所屬公會[黃金黎明]。”
倒吊人的語速加快,似乎并不想面對那個事實“也就是之前的‘魚魚’,一開始因為一些因素,很抱歉不能使用真名。”
“沒事。”安成幹巴巴答道,不怪他認不出,實在是前後面容相差太多,明明之前也算好看,但遠沒有他現在真實面目來得精緻,淡紫色的眼睛在他臉上異常和諧,像紫羅蘭。
安成很少能遇見如此罕見的眼睛顔色,他整張臉實在是太和諧太漂亮了,長發及腰,卻又不顯得女相,任誰來都不會弄錯他的性别。
“謝謝你。”
“沒什麼好謝的,”他繼續道,“我能和你組隊嗎?”
安成沉默,倒吊人失望地垂眼。
“你...”話在嘴巴裡轉了幾圈,安成還是問了出來,“你的傷還好嗎?”
倒吊人擡眸,他敏銳地從他短暫的愣神與溫吞的語句中了解到一個事實,他的臉長在安成審美點上。
他原以為安成會生氣,會鬧騰,會不爽不理人,卻從未想過現在這個選項,他好像不是很在意,也并不是很生氣,反而會關懷他,實在是意外之喜。
眉毛下垂,眼神向下,倒吊人眨眼間就變成了一副可憐樣,“我其實還有點痛的。”
毫不意外,他的耳朵敏銳地捕捉到那停滞一瞬與倒吸一口的呼吸。
“那...你沒有藥嗎?”
安成實在不會對一個幫助過他的人說重話,雖然倒吊人之前在他這的印象也不好,但那顯而易見的偏愛與呵護終歸是不一樣的,他不願再見杜林克與林貝貝,但希望與倒吊人組隊,也許是初見的雛鳥情節,倒吊人救過他,也算...扯平?
“我沒有藥,”倒吊人可憐兮兮道,“我為了去找你與一個人打架了,他好兇,我打不過他,不然我早就找到你了。”
罷了,就給他這一次欺詐背叛的機會,隻有一次。
“你不烤火嗎?”
“可以嗎?”倒吊人笑了起來,“我怕你讨厭我,所以都坐地上。”
這能讓安成怎麼說,這還能讓安成怎麼生氣?明明這個洞都被他占領了,安成簡直要被他氣笑了。過多的柴火燃燒總讓他感覺連腦子都發熱了。
安成挪了挪鬥篷,“沒事,你坐過來吧。”
倒吊人坐下也不安分地分走了一點鬥篷。
“謝謝你的鬥篷。”安成說着,就想把鬥篷都給他。
卻被緊緊锢住,倒吊人雙手撐在鬥篷上,不讓他動彈。
明明是很強制霸道的姿勢,他卻裝得一副小可憐樣:“不要趕我走好不好,不然我走也行。”
安成深吸一口氣,實在覺得無法溝通,隻好講出他的心裡話,“沒趕你走,我怕你冷。”
“我不冷。”他回得很快。
“那你坐好。”這個姿勢實在讓安成不是很愉悅。
“行。”倒吊人觑了幾眼安成的臉色,見他實在不像生氣的樣,才施施然地縮在小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