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記得我之前在一個很白的實驗室,然後手腳都被捆住,随後被注射進一個藍色的藥劑,我記得被注射了兩次。”
“他們說:‘第一次藥劑在我身上完全沒出現作用,需要加大劑量來測試為什麼。’但我後續就沒有什麼印象了,他們身上都穿着一樣的衣服,聲音也是一樣的,頭上戴着防毒面具,也根本認不出來。”
程诩點了點頭,“沒事,你兩倍劑量的話能活着就很牛了,更何況小小的失憶。”
他忽然問道:“你有什麼想去的地方嗎?”
安成眨着大眼睛,“我不知道,我隐約有點感覺。”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是個怪物,畢竟他有其他人發狂的印象,那已經不能被稱做人類了。
而這三人青黑的血管也證明他們同樣不是人。
而他,隐約感覺有一條線,綁在三人的喉頸上,線的另一端,握在他手上。
……
車子行駛在荒野上,發動機的轟鳴聲很大,但陽光更大。
這個世界的喪屍一點都不懼怕陽光,但會讨厭。
安成尤其,他縮在一小塊陰影地,連一點陽光都不想碰到。
“是這邊路嗎?”
大家都沒想到最先選擇擔下司機責任的會是于鴻哲,一個兩米高的大高個坐進去,頭瞬間就頂到了車頂。
最終他們去偷了輛高大的越野,至此,才塞得下他。
沙塵飛揚,安成扶起墨鏡看了一眼,“大概吧。”
“現在的感應不是很強烈。”
在漫無目的地繼續行駛許久後,安成突然道,“左轉。”
原本在有點打瞌睡的于鴻哲吓得一個機靈,立刻急刹,沒辦法,在一馬平川的地上行駛,速度又穩,陽光還照着,想不困都難。
汽車重新行駛,左轉繼續向前。
這次沒隔多久,他們就看見了幾幢高樓。
懸着的心終于放下了,方向是對的。
車子駛入城區,在中心處停下。
“怎麼說,我們後面去哪裡?”
安成搖了搖頭,我的連接斷開了,下車四處走走吧。
“我也覺得,去探索一下吧。”程诩贊同道,他看出對方還是挺怕他們的,說話都有些膽怯,倒真跟那個喪屍王的描述是一樣的。
不過很奇怪,他在心裡想,他從沒見過兩個人格的相處會如此好,按理來說,為了争奪對身體的掌控權,不應該互相殘殺嗎?
再不濟,也是碾壓,畢竟多出的人格正相反着懦弱的一類。
可幾個小時的觀察下來,安成的表現一直很平穩,沒有出現人格奪權的情況,是真的如此,還是他本人另有隐藏?
“程诩,你看那邊。”于鴻哲拍了拍他的肩,指向一棟高樓。
通面的反光玻璃晃得人眼睛都疼,安成視線向上,定格在上方的幾個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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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中忽地閃過一幕幕場景,被注射發狂的動物,被生生扒皮的動物,被扔進鬥獸場的動物。
頭痛來得突然,又像是必然,安成閉着眼,身軀彎了一瞬後,挺直。
眼睛再睜開時,成了藍色。
“去裡面。”他道。
冰冷的語氣頓時讓三人知道,喪屍王出來了。
程诩看着他,忽然就想不起來任何東西了,隻會答,“好。”
越逼近大門,濕冷感就越重,玻璃門竟然是完好的。
安成摸上它,幹淨到沒有一絲灰塵的鏡子照出了四人。
他看着鏡子中的倒影,忽地笑了。
“怎麼了?”
“沒事。”安成搖了搖頭,“隻是想到了一個很好笑的事。”
程诩:“現在的事嗎?”
“大概。”
于鴻哲:“要不我來開吧,這門有機關嗎?”
“不用。”安成搖了搖頭,對着玻璃看了幾秒,玻璃後竟然出現了一個一模一樣的人,他在裡面不知道幹了什麼。
“滴—”門向兩邊展開。
安成率先走了進去,轉了一圈看了看,沒發現危險後才對着衆人揮手,“進來吧,大堂裡是安全的。”
這棟樓很大,不然他們也不會立刻注意到他。
但這棟樓又很小,左右兩邊沒走多久就是死路。
安成想了想,對着于鴻哲道:“砸開。”
于鴻哲有些遲疑地拿過來消防錘,站在白牆前,“真的要砸嗎?”
他的力氣雖然很大,但把牆面鑿穿是不是不太好?
“聽他的,這裡的實地面積與外面看是不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