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睜開眼時,安成清醒地意識到他變得不一樣了,蓬勃的能量似乎要從血液中湧出,身體是從未有過的舒暢,五感更敏銳了,他像擁有超能力一樣,輕輕一握,身上的鐵鍊破碎。
四周看了看,安成徑直奔向隐藏着的保險櫃,這次醒來後,他發現自己可能有了透視的能力,具體表現為,保險櫃對他造不成阻礙,他不用打卡就能看見裡面的東西。
似乎是一張紙,上面寫着的好像是實驗數據,眼神再度聚焦,卻依舊隻看得見表面。
“我來。”身體裡的另一個靈魂道。
安成讓開主導權,就見他雙手握緊,揮舞着拳頭就砸向保險櫃,頓時,一個大窟窿。
“好了。”對方的聲音很乖,似乎還有賣巧的嫌疑。
安成将櫃子裡的東西拿出來,他從最下面開始看,一張張抽上來,全都是些實驗數據,他不知道這為什麼會成為機密文件被放在保險櫃裡。
繼續往上翻,一張上面隻寫着幾行字的紙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天使”是R4血液注射後的産物,他們漂亮,強大,但生性冷漠,沒有善惡觀,他們比一般的喪屍要強大許多,但同樣的,“天使”很容易失明。
他一腳踢開變成幹屍的陳明,順着直覺來到裡間的一個大鏡子面前。
藍眸、白發。
“你是誰?”
“我是哥哥呀,”嘴巴張合發出了一模一樣的聲音,“你不認識哥哥了嗎?”
安成的眼睛依舊警惕,“你是哪個哥哥?”
“哼,你還想有幾個哥哥?我能讓你有斯餘那多出來的一個哥哥就真是我大方了。”
安成其實有點之前的印象,但過去的記憶太混亂了,片段也不能說明全部,“安運?”
“嗯哼。”
手指抵上冰涼的鏡面,壓出一點痕迹,他對這個人的印象并不強烈,反倒是這個名字,很有熟悉的感覺,似乎他們是一體的。
安成看向鏡子裡的自己,熟悉又陌生,好像是他,又好像不是。
“這是你的樣子嗎?”
“當然不是,我可是個好哥哥,怎麼會霸占弟弟的身體呢?”
安成摸着鏡子裡眼角的那顆痣,“斯餘跟你有什麼關系?”
安運:“他就是一個普通人。”
安成挑眉,“你不普通嗎?”
安運梗了一下,“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到後面你就會知道的。”
“你現在要做的是過關,公會對抗副本還是比較麻煩的,直播鏡頭太多,我已經黑了好久了,再黑就要被發現了。”
安成點了點頭,“你走吧。”
他一點也不做挽回的樣子讓安運有些不可置信,盡管之前有用過一些能力讓安成強行想起來他,但總歸會留下一點片段吧。
憑什麼對那個斯餘就那麼好?他與安成的關系比死魚眼早幾輩子!
“沒有什麼話想對哥哥說嗎?”
“沒有,”安成冷漠地答着,“回去吧,我大概知道怎麼過關了。”
安運:“……”
他默默退下,将身體主動權還給安成。
看着鏡子裡的樣貌變成了熟悉的樣子,安成站在原地靜默兩秒,才擡腳返回一開始的房間。
他在抽屜裡四處翻找着,想了想,去扒拉陳明的衣服,被吸成幹屍的他身上有股很濃的臭味,安成憋着氣,亂拍一通。
總算摸到一個硬件,展開,是地下研究所的分布圖。
他擡眼看了看門牌,對上自己所處的位置,虛虛比劃兩下後就大步走起來。
不一會,他就來到了目的地,看着門上的“監控室”三個大字。
安成将地圖收起來,捏了捏手腕,讓他看看,究竟是誰在搗鬼戲耍着這麼多人。
門被暴力踢開,視線掃了一圈,定格在中央的人魚雕塑上。
恬靜溫雅,好似一座冷靜溫和的雕塑。
可安成不會再被它騙到了,無論是紙上寫的“人魚血”,還是忽然變化的位置,以及到處的人魚雕塑,種種線索都指向一個事實。
人魚是活的,地下研究所的基因病毒大概率是從人魚身上提取的,他們一直在做着慘無人道的實驗,大概率對人魚也不好,安成忽然想到雕塑尾巴上的劃痕,抽血剝鱗嗎?
“你在這裡幹什麼?”
他的聲音在狹小的房間内回蕩,并沒有人理他。
“别裝了,我知道你是活的。”
人魚雕塑依舊不為所動,靜靜扮演着一個守衛。
“你想幹什麼?毀了所有人類給你陪葬嗎?”
見人魚一直不說話,也不動彈,安成笑了一下,從口袋中摸出了一個小罐子,藍色的濃稠液體在黑暗中也發着螢螢的光。
“讓我猜猜,你是想要這個嗎?”
人魚終于動了,外面一層迅速幹裂分成細小塊狀,稀稀落落掉在地上。
最先露出來的是臉,随後是上半身,再然後,一甩尾巴,整條魚就蹦了出來。
他看起來就是條小魚,傲嬌地擡頭睨着,朝他伸出手,“無理的人類,給我。”
安成簡直要被他這理所當然的樣子氣笑了,“為什麼你一說我就要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