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聲勢浩大的預告中，[廢墟妄想]從直播開始第一天，觀看人數就直逼一萬，幾乎是把所有空閑的人都吸引過來了。
【不是哥們，還沒開呢，擠死我了，擠得網卡。】
【嫌擠就出去，你還嫌棄上了。】
【吵吵吵，今天積分賺完了嗎就吵吵。】
【來了來了！】
彈幕空了一秒，随着片頭的出現，陡然增多。
同時，獎池開放，天使，人類，喪屍三方陣營投入獎池的基礎資金是一萬積分。
【哇，大手筆啊。】
從底下研究所扭曲掙紮的人類開始，視線慢慢上移，越過顯示無法搜索的監控器，越過密密麻麻的喪屍群，越過陳明的研究所與邱德海的辦公室……
視角最終停留在空中的一個雕塑上，縮着翅膀的天使緊閉雙眼，深深皺眉。
視角陡然一晃，落在圓球科技大堂的人魚雕塑上。
一大一小。
【我賭一下天使是幕後BOSS。】
【你賭的太小了，我覺得是人類。】
視角閃了一下，在充滿交談與愉悅的車廂内展開。
人們最先看見的簡琅的特寫，眉骨鋒利，額前頭發亂飛。
他腳邊，有一個小小的身影。
【那是什麼東西？】
【是人。】
【...喪屍吧。】
……
直播繼續，時間快速流轉，為了避免直播外的人告密，直播落後三天。
因此觀衆看的是充滿沖突的删減版，還能放倍速。
視角切了很多次，但每次都能找到那個小小的身影，終于有人對此感到奇怪。
【不是，這玩家誰啊，這麼強呢，一直在主線。】
【不知道，很多人都有人皮面具，能進對抗副本的都不用他們自己花錢，三大公會哪個是沒錢的？】
【你。】
白玫瑰覺得自己被攻擊壞了，身為黃金黎明的副會，他做的事都是比較文雅的公會邀請函等，擁有足夠積分的人都會格外注重自己的休養，[緻命輪盤]除外。
應會長與魔術師副會的要求，他兢兢業業的做起了直播間彈幕的監督與引導風向的作用。
“在生死中垂紮的人類大多抛棄了素養，隻想着溫飽，别看有這麼多觀衆，大部分是來獎池打算賭一賭的。”
白玫瑰擡頭，來人是倒吊人，他正驚歎對方怎麼變得這麼有文采的時候。
倒吊人一把拿過他的終端，手速飛起。
白：【放心，爹的财富你幾輩子都湊不齊。】
……
【我懷疑有黑幕，副本給他喂飯，可惜了，是個不知道飽的。】
白：【是的，就是被副本偏愛了，羨慕死你了。】
……
【他是智商受損嗎？怎麼感覺蠢蠢的，不像我，一眼就看到了。】
白：【對啊，我感覺真的好沒用诶，這麼沒用怎麼被公會選出來的？噢忘記了不好意思，原來你進不了三大公會啊。】
……
白玫瑰手忙腳亂地接住丢下的終端。看了一眼，頓時眼睛一閉，“你在幹什麼！這是我的公用賬号！”
“很多人都知道是我啊。”
倒吊人順了一把頭發，暗戳戳又去發終端，白玫瑰偷撇了一眼，是什麼[我今天給你說話了。][早上好，吃過飯了嗎？]……之類的肉麻話語。
白玫瑰看了眼專心發信息的倒吊人，終究是覺得這世界瘋了。
“長命看不見的。”
他有點耳聞對方與長命之間的那點事，無非是共同經曆過一個副本，所以有了點革命友誼，很顯然，對方并沒有把他的地位放在多高，但倒吊人就跟個傻的似的，一直追在人家屁股後面。
“而且你這樣的毅力是在幹什麼？他有回過你嗎？”
倒吊人不耐煩地把終端轉給他看了一眼，“長命有回我的，不過他下副本太勤奮了點，所以聊的時間不多。”
白玫瑰看了一眼後閉上眼轉過頭去，剛剛那一瞟就能看見大部分都是倒吊人發的信息，對方隻有偶爾的一兩句。
“你真的沒有惹他生氣嗎？”
……
“教皇。”穿着紅衣的主教将直播投屏在幕布上，“這是最近的公會對抗副本，廢墟妄想。”
“廢墟妄想？”教主雪白的手指點在同樣白的座椅上，“廢墟裡還能妄想什麼？妄想世界和平？”
主教退至一邊，他們不會過度參與聊天，教皇有足夠的信息判斷與統治權。
這一個下午教皇都是在直播中度過的，看起來垂着眼皮似乎沒聽，卻在直播間黑屏的一瞬擡起眼，“查一下，那個女生是誰，巴倫克斯什麼時候多出了一個能力這麼強大的人？”
“是。”
直播間的畫面徐徐進展，彈幕持續不斷地刷着，剛剛的一眼似乎是意外，但教皇能确定，是黑屏了，在所有人都把注意力放在天使身上時，有人動用能力将主系統的直播間給黑了，黑完後的汽車繼續前行。
他終于對這個副本産生了點興趣，終端上已經有很多人讨論副本宗旨是什麼了，教皇上下掃了一眼，無奈關掉。
他的視線聚焦在那個小孩的身上。
想着想着，嘴角彎起。
太有意思了。
他慢悠悠地盯着三倍速的直播，在簡琅放棄巴倫克斯身份時皺了皺眉頭，并不是因為這種行為太蠢，而是他暫時沒發現對方一定要離開的理由，一直待在基地内自然是安全的，但消息也是閉塞的。
是該有個人明面上背叛，背地裡出去找線索的。
而不是借用一個小孩作為語言的突破口，把責任推到别人身上嗎？
看到後面倍速就不頂用了，正常流向的直播對教皇來說有點太慢了，他也不再保持耐心，收到主教傳來的消息後就各發給了三個公會一份。
發完後他才慢悠悠地點開來看了一眼。手指即可僵硬了一瞬。
無他，主教發來的彙報上竟然寫着全部人的信息，荷官與祭司雙雙掉馬，除此之外，那個簡琅竟然還是個編外人員，以及...他将目光停留在最底下的名字上。
—長命。
那個小孩？
消息較為閉塞，不及時逛論壇的他早就錯過了愚者發的通知，這才遲遲反應過來那個小孩就是長命。
呼吸繼續平穩進行，教皇盯着屏幕上的資料。
給主教發了信息：找一下長命的所有通關資料。
想起來着還是他第一次想進卻沒進去那個副本，想來跟過去的人太多，把他擠掉了。
他在當時并沒有在意，畢竟也是正常，他也料到了這種情況，除了想看好戲之外，隻有一點點的失意。
這點失意他當時沒放在心上，卻在現在湧了上來，他開始對這個副本，不，對長命産生濃厚興趣了。
至于他把這份資料遞給三個公會後會發生什麼，就不在他考慮的範圍内了。
教皇一改之前的散漫樣，興緻勃勃地觀察了起來，邊看着副本走向，邊在喪屍陣營投了一萬積分，最近公會的開銷很大，需要賺點錢來維持生活。
教皇想了想，伸手勾了勾，一旁的幾個主教立刻上前，“把你們的積分都投到喪屍陣營去，我覺得他的勝率很高，另外，為了确保倍數大，多散發一些其他言論。”
“别太過分就行，吹捧一下天使與人類陣營，并把兩人副本會長的身份爆出去。”
“是。”異口同聲的聲音響起。
教皇滿意地點點頭。
不消片刻，大量對荷官與祭司的吹捧貼出現。
在論壇這個人流量最大的地方引起廣泛關注，這份關注傳到了彈幕身上。
【怎麼這麼多人在吹捧荷官與祭司啊，他們最近有什麼重大的事情嗎？】
【不知道啊，啊啊啊，你能不能不要在被章魚追的時候說這種話啊，我剛入戲。】
【你有什麼好入戲的，把自己想象成章魚還是玩家？】
【哈哈哈—】
……
現在的彈幕對上面的話還沒有多大的感想，但很快，有人發現了不對勁。
【不對，朋友們，有人說荷官與祭司在裡面。】
一石激起千層浪。
【我女神怎麼會幹這種事啊，而且誰不知道等級越高進入對抗副本受限越大。】
【回樓上那個，很早就有人找出應對辦法了，把身形變小就能保存更多的能量。】
【？？？】
【這裡剛好兩個小孩，蛙趣。】
【這肯定是按公會分陣營的啊，難道還會混搭嗎？喪屍是黃金黎明公會，天使是巴倫克斯公會，人類是虛假公會。】
【荷官是虛假公會的，祭司是巴倫克斯。】
【我越看越覺得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