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前任守護者的日奈森前輩都面露難色。
“嘛嘛。時間充裕的話,不如吃點茶點慢慢聊吧。”理事長不知道從哪裡端出盤曲奇餅幹。
“好耶好耶!是點心。”
士道率先伸出手拿了一塊:“反正現在休假,我沒什麼事,本大爺就大發慈悲來聽聽下睫毛弟弟有什麼難言之隐吧。”
“臭小子……”,凜咬牙切齒。
我看看冴,冴掃了我一眼,聳聳肩:“随便你們。”
聽到冴的許可,凜緊繃的肩膀稍稍放松下來。還沒等他拿起茶杯緩口氣,一旁又響起椅子腳摩擦地闆的聲音。
“怎麼了?”
“沒我什麼事了吧,我留在這也沒什麼意義。”,冴站起身,淡淡地給了我一個眼神:“出去透透氣。”
“啊?等……”
話還沒說完,少年我行我素地朝溫室的門口走去。
“吼吼~”,士道吹起口哨:“明明是兄弟,他完全對你不感興趣呢,還真是把你放棄了呢,凜凜~”
凜的嘴角耷拉下來。
“不,不是這樣的。”
在凜又要發作前我出言打斷,望着冴離開的背影,忽然間我好想明白了冴的想法。
見我望得出神,理事長笑了笑:“花立同學如果不放心的話就追上去看看吧,這裡交給我們就好了。”
“糸師同學,放輕松,隻是簡單的聊聊而已。”
理事長溫厚平和的嗓音像是有魔力一般,在座的大家都忍不住聽從他的話,就連士道都收斂起坐姿。
“嗯,我知道了。”
說完,我也起身追着冴離去的背影而去。
──
冴的步伐很快,前腳剛跟出溫室,轉眼的功夫就不見了蹤影。
追着他跑出來,在學院花園的岔路口停下腳步,我苦惱地東張西望。
冴那家夥,手機沒在身邊,怎麼還到處亂跑呢。
我鑽進綠化帶的後面,又走過剛剛擦肩而過的球場,依舊沒找到人。
直到最後,在教學樓二樓的空教室裡找到了冴。
沒有學生在的空教室裡,窗簾在微風中輕輕搖曳,冴的身影籠罩在窗簾之後。
“冴。”
我站在門口叫他名字。
少年正手杵着窗台,懶洋洋地就着樓下的景色發呆。順着他的視線望去,剛好能将我一路走來的樣子收入眼簾。
“你都看見我在找你了,倒是喊一聲啊。”
害我白白爬了好幾層樓梯。
我繞過無人的桌椅闆凳,走到冴的身側。
少年輕輕側過身,垂下的眼睛裡映着從窗外樹蔭間篩落的碎光。
“因為很美。”
我順着他的目光從窗戶往下看,剛好能看到不遠處的庭院。
茂密的樹木枝條綠意盎然,樹葉被風吹得輕晃,光陰破碎,照在樓下的庭院裡有種夏日惬意的氣息。
“景色的确不錯。”
我贊同他的話,将視線從窗外收回,就對上少年不知從何時起盯着我探究的眼神。
“為什麼來找我。”
“什麼為什麼?還不是因為你突然跑掉。”
冴面無表情,又問道:“昨天晚上你又是為什麼回來找我?”
“……”,這是在問我什麼啊?
我硬着頭皮,胡亂作答:“因為你有危險啊,我不可能坐視不理吧。”
“那今天,為什麼要否認我們感情好呢?”
恰巧這時少年的臉被突然吹起的窗簾布擋住。
他的聲音很淡,淡得就像是酷熱天氣裡的水滴落到地上一樣,下一秒便被風聲掩蓋了痕迹。
“……”
我愣了一會兒,直到簾布姗姗落下,露出冴綠色的眼眸,才不得不認真地思考他方才問題裡話裡意有所指的酸勁。
原來是在理事長和前輩面前的說的話被冴誤解了啊。
我繞繞臉頰:“我以為你不喜歡被人開這樣的玩笑。”
冴再怎麼說也是名人,雖說在場的都是可以信賴的人,但提起關系異性的話題,我下意識還是想要避免的。
我還以為冴也是這樣想。
他可是把足球職業看得比什麼都重要的。
就連黑化的心靈之蛋也是因為足球……
當然,這其中還有一點是我的私心。
趁現在把關系挑明,之後分道揚镳的時候也比較說得清。
“……”
冴冷着張臉,但放在窗台邊緣的手攥成拳。
他的情緒似乎不太妙。
不清楚緣由的我對冴心情的轉變摸不清頭腦,餘光瞟向了身後的空教室。
小學生使用的課桌現在看如同迷你模型般排列整齊,後排的儲物櫃上還有魚缸展示。
進來時并沒有注意這是哪個班的教室,不過熟悉的場景讓我忽然玩心大發。
我走上講台,将放置在講桌上的粉筆抽出一根,指向冴。
“好了,現在輪到我問問題了,糸師冴同學。”
“?”
“還不快坐到位置上去!”
我插着腰,學着記憶裡老師的模樣斥責道。
冴無言以對。
他用看白癡的眼神望着我,不過身體倒是很聽話地拉開了就近的座椅,180的身材坐進小學生的桌椅裡頓時有種局促的滑稽感。
冴朝我挑挑眉。
滿意了?
我點點頭。
滿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