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部恐怖片不過是小成本制作的網絡電影,畫質模糊,色調昏暗,怎麼看都是粗制濫造的産物。
可偏偏這樣的小電影,更喜歡用陰森可怖的配樂,情節一驚一乍,一昧追求讓觀衆的感官得到刺激。
尖銳刺耳的唢呐聲響起,而後是忽然出現的水琴音,重重地敲擊個不停。
畫面中時不時閃過奇怪的身影,渲染着緊張的氣氛。
謝炳學習法律多年,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早練就了一身正氣,自然不會被這恐怖片牽動情緒。
他對這片子不感興趣,若換做平時,定然轉身就走。
可如今,身側的姑娘死死地抱着他的胳膊,不肯放松片刻。謝炳隻好端坐在沙發上,偶爾掀起眼皮,漫不經心地看上一兩眼。
蘇浣卻不知為何來了興緻,被這樣粗糙的電影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美眸一眨不眨地凝視着前方。
可若說她因為看恐怖片而害怕……似乎也并沒有。
比起恐懼,蘇浣的臉上更多的是懵懂迷茫。雖然眼睛随着電視畫面而轉動,卻因為酒精麻痹了大腦而讓她無法理解發生的一切。
蘇浣與他挨得極近,那姣好的面龐近在咫尺,謝炳微微擡眸,便能看到她如琉璃般的眼眸和一層細小柔軟的絨毛。
她仿佛完全褪去了白日裡清冷成熟的氣質,卸下了全部的防備,讓人産生她無比呆萌可愛的錯覺。
蘇浣在謝炳的肩頭無意識地蹭了蹭,軟糯糯的模樣使人心生憐愛,可襯衣領口露出白皙如玉的漂亮鎖骨,顯得她如魅惑人心的精怪。
謝炳有些不自在起來,他收回目光,不敢亂看,又輕輕抽了抽自己的胳膊,它依舊乖巧地待在她的掌心,紋絲未動。
罷了,就讓她這樣抱着吧,謝炳心裡無奈地想道。
不知蘇浣是不是有讀心術,不料在下一秒竟然主動松開了手,而後“噌”地一下站起身,疾步走到了牆邊。
“啪嗒”一聲,客廳裡瞬間陷入了黑暗,隻剩下電視機發出的幽幽紅光,配上那森然的音樂,氣氛真有幾分可怕起來。
在一片晦暗中,謝炳勉強能看到蘇浣的身影,他不知她要做什麼,生怕她不小心傷到了自己,急匆匆地站起身來朝她走去。
可還沒走出幾步,懷裡突然猝不及防地撞進一具溫軟的身體。
謝炳沒有反應過來,因為蘇浣的用力沖擊而身形踉跄了幾下,而後朝沒有站穩,朝後方倒去。
他陷落進了柔軟的沙發中,腰部不經意撞上了一個堅硬的東西,竟然誤打誤撞地将電影暫停了下來——是遙控器。
那瘆人驚悚的音樂聲戛然而止,屋子裡又恢複了寂靜。
蘇浣勾着他的脖子,也順勢倒了下來,兩個人鼻尖的炙熱的氣息交織在一起,讓這方空間的溫度陡然升高。
她的秀發垂落到他的臉頰,有幾縷格外調皮,若無其事地輕掃着他的喉結和耳垂。
明明她輕飄飄得像是羽毛一般,理應不會讓謝炳感受到沉重的壓迫感,可他逐漸覺得窒息起來,宛如一隻脫水的魚。
“蘇浣。”他啞着聲音喚道。
可他含蓄低沉的嗓音,卻絲毫喚不醒醉酒中蘇浣的理智。
電視散發出的紅光映在她的眼中,讓她的雙眸流光四溢,像是蘊藏着火山下細碎的瑪瑙。
而謝炳覺得自己成了那蓄勢的山火,血液化為熾熱的岩漿,在他的體内奔騰不息。
他的唇上突然出現了一抹清涼,是蘇浣瑩潤的指尖。
它正在輕輕地摩挲着謝炳的雙唇,勾勒出好看的弧度。
謝炳心跳如鼓,呼吸變得淩亂,眼神慌張。
蘇浣此刻不清醒,可謝炳的腦子卻從未如此清醒。
謝炳深吸一口氣,正當他打算推開蘇浣時。
下一瞬,唇角落下了柔軟的觸感。
她的雙唇軟綿得不像話,帶着絲絲縷縷涼意,比雲朵柔軟,比糖果香甜。
他一瞬間便睜大了雙眼,清潤的眼眸幽暗如墨,眼底情愫瘋狂湧動,心躍動得似是要跳出胸膛。
蘇浣,竟然吻了他?!
即便是一個清淺到極緻的吻,也讓毫無經驗的謝炳陣陣眩暈,頭腦空白,連手都不知道要往哪裡擺。
終于,在怔愣了幾秒後,謝炳察覺出了不對勁——蘇浣一動也沒動。
謝炳聽到了蘇浣均勻綿長的呼吸聲,他撐起自己的身體,讓蘇浣躺在沙發上。
借着那抹稀薄的光,謝炳看見了她恬靜安然的面龐,雙眼緊閉,顯然已經陷入了熟睡之中。
謝炳心頭情緒複雜,不知是該失落還是該高興。
唇角似乎還有她的餘溫,那奇妙的觸感在他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蘇浣就這樣毫不設防地躺在她的面前,绯紅色的雙唇飽滿甜潤,随着她的呼吸而微微翕動。
像是在邀請他繼續品嘗一二。
即便他此刻他吻上去,蘇浣也不會察覺分毫。
謝炳的眼眸黯了黯,拼命壓抑着心底的沖動和叫嚣,那卑劣的想法讓他陣陣戰栗。
睡夢中的蘇浣嘤咛了一聲,面色泛紅,因為酒精的作用似乎身體有些發熱,卻因此而更加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