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怎樣要你管?你住海邊?”宋北洛冷漠道。
可不自覺的,他腦子裡翻湧出前幾天看到的情景。
唐今玥不知怎麼的,又把自己喝得快不省人事,送她回來的是個比她大不了多少的年輕男人,看他看唐今玥的目光,已經能猜出他和唐今玥關系匪淺。
後來他才知道,那個年輕男人叫顧衡。
唐今珏以為靠貶低他男人尊嚴,說他是吃軟飯的小三,就能激起他的憤怒。
可能是不夠了解唐今玥,也有可能是唐今珏對他的調查還不夠,說實話,他隻覺得唐今珏此刻像個跳梁小醜。
唐今玥這人的風評雖然不堪言說,跟她一起前,他就聽MAX洪經理說過,這位唐家大小姐嚣張跋扈,男伴三個月一換這件事。
但每次都是分了再換,居然一點時間上的重疊都沒有。
跟她相處過後,他更清楚。
唐今玥就是隻紙老虎,光會口嗨,行動力上十足十的矮子。
而她卻不允許别人踩她的底線,一是婚姻,二還是婚姻。
她不會,也不可能接受聯姻。
唐今珏見嘲諷宋北洛小白臉這條路,在宋北洛這行不通,又換了一條。
“我是管不着,唐今玥自己都爛成那樣了,好好一個姑娘家煙酒都來,換男朋友比換衣服都勤。就算這樣,你以為你一個無權無勢的小白臉,配得起唐家大小姐?”
“做人見好就收,你跟着她也隻是為了錢吧!”
話音剛落,一張銀行卡被扔到他臉上,而他隻是看着它啪一下掉進腳下的積水裡,濺起一圈水花。
唐今珏這張臉他真是越看越不順眼,突然間,拳頭有點癢。
穿着定制皮鞋的腳,踩進積水裡,踩住了落地的那種銀行卡,語氣揶揄。
“你這種下等人還學唐今玥戀愛腦?給錢都不要?”
見他還是不為所動,唐今珏這位大少爺,也不知道是得意忘形,還是自信他不敢對自己動手,奚落的話音一直不停,甚至說得越來越難聽。
“唐今玥這種爛人,齊家哪敢要?你等着吧,等着唐今玥越來越爛,爛到泥地裡,到時候隻能跟你在一起,那還真是絕配!”
之前的話他都可以假裝聽不見,唯獨不能忍受别人說唐今玥的不是,他這一肚子火,突然再也壓制不住半分。
“你說我垃圾可以,”拳頭一點不保留,往唐今珏左臉去,“罵她,不行!”
唐今珏身形一歪,一頭栽進積水灘的狼狽模樣,看得宋北洛隻覺得痛快。
也管不上什麼後果,趁附近的保镖還沒趕來前,壓着唐今珏猛揍,能揍一拳是一拳,除了為自己,更多的是為了替唐今玥出氣。
不想她聽了傷心,後邊他被唐家的保镖按在地上,還得酒吧老闆去派出所保釋他的那段,自然是不能告訴她。
可看她哭喪着臉,似乎早就知道了。
“阿玥,都過去了……”
看着嶽時雨下彎的嘴角,宋北洛安慰似的笑了笑,“況且他傷得比我慘!”
嶽時雨像是想象到唐今珏頂着那副豬頭樣,紅着眼眶笑了起來,才讓他覺得稍稍安心些。
幸好昨天她隻看見了他準備的其中一份禮物,還有一份小的她還沒發現。
正好現在可以用來哄她。
他側着身子去夠床頭櫃上的那個保險箱,嶽時雨也猜到了他舉動的意圖,松開其中一隻攀着他的手,拿過目标物,又在他的示意下打開。
“還有東西?”
說話間,嶽時雨手指探了探保險箱底部,拿起個藏在角落的小東西一看,瞬間轉頭看向他愣住,久久不能回神。
他也任由她呆呆看着,直到懷裡人輕輕問了句。
“U盤裡的内容,你看過嗎?”
等待宋北洛的答案對嶽時雨來說,簡直度秒如年。
這個她找了許久的小東西,果然一直在宋北洛手裡,可她一點都不希望他看見裡邊的内容,任何一點。
直到宋北洛輕搖了搖頭,她才卸下憋着的那口氣。
“那段時間我在國外采風,把大黃托付給了周堯,大黃跟着周堯也沒學點好,淨學會開門了。我回來的第一天,它就當着我的面開了我辦公室的門,還撞倒了你送我的那把古董吉他。”
“這東西,”宋北洛從她手裡拿過U盤颠了颠,“就是它撞倒吉他時掉出來的。”
她一把奪過被丢在空中的U盤,冷哼一聲,沒給宋北洛好臉色看。
“所以你從一開始就知道我在找這東西?”
“倒也算不上一開始,但從你翻牆進山海灣八号,到問我你留下來的東西……”
手指玩弄着她的發梢,他說話語氣變得有些委屈,“是不是沒有這U盤,你就不打算回來找我了?”
嶽時雨抿了抿嘴唇,不好回答是或不是。
确實真沒打算回京市,但命運使然,她也确實回來了,還在回來的第一天就搶了他的新娘。
既然話已經說開,有些事情讓他知道,好像也沒有什麼不可以。
剛想從宋北洛懷裡出去,她又被他摟着腰抱回了原處,就聽見他對她的行為指控道:“你還說你沒想跑?”
“真沒想跑……”她無奈解釋,“我就是去拿個電腦,你不好奇U盤的内容嗎?”
話說到這個份上,宋北洛還是沒松開她,而是橫抱起她往書房去,把她放到椅子上,自己倚在桌邊,二人才算是徹底松開。
手指輕點,長久藏在U盤裡的内容,霎時暴露在燈光下。
她不敢看宋北洛的臉,卻能感覺到宋北洛的目光一直沒離開過她,而且因為内容的出現,變得越發嚴肅。
U盤裡有什麼,她很清楚。
她不必,也不忍再聽一遍。
可她躲不開已經存在的事實,隻能被迫重複聽這被她藏了五年的音頻。
電腦裡傳來趙瑰莉有些無奈的聲音,“老唐,我哥欠了二百萬的賭債,又來問我拿錢了。你就不能給多點,讓他别再來煩我嗎?”
“這些年我給了你家多少錢,你還不清楚嗎?”
唐哲回應的聲音很不耐煩,“次次都是來要錢,你以為我不煩?你哥你不去想辦法擺平,你來找我?”
“唐哲,你别忘了,”趙瑰莉氣急敗壞,“舒卿車禍那事,我們可是共犯!”
“閉嘴!”唐哲厲聲道。
每次聽到這,嶽時雨總覺得心髒抽着抽着。
剛想擡手壓住胡亂跳動的心髒,身體一輕,發覺自己又落在了宋北洛懷裡,頭也被按在肩上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