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見那門前立着一纖長瘦弱的男子,遠遠見到雲落星,一臉的不贊同之色。
怎麼?雲落星趕緊回顧了一下劇情,三師兄怎麼會在此,還一副要教訓小孩的表情。說好的關系友善呢?
走一步算一步,車到山前必有路!
“三師兄,早上好。你也來看望二師兄嗎?”
雲落星感覺自己拿出了迎接領導視察的态度。
顧時久驚得手裡的藥材掉了一地。
見鬼,這是他那小師妹?嚣張跋扈、頤指氣使,見人直呼其名的小師妹?
她……她蹲下了!那藥材裡有一株難得漂亮的十夜花,隻有這十天才是花期,今天已是第十天,再不用便要落花了。她這是又想讨去自己種吧,但二師兄的手等不了了。
他正打算開口,卻見雲落星将藥材撣落灰塵,整齊碼好,又遞還給他。
“啊……”顧時久啞然,真是難得,他從沒想過師妹這張臉笑起來如此和煦,頭微微偏着,靈動的雙眸看向門口,真是……
顧時久猛地回過神來:“先看望你二師兄。”
“咳!”
屋裡的人赤着上身,汗水勾勒着肌肉不住下滑,本是健康壯實的身體卻透着一絲黑青的氣息,惹得那男子不住咳嗽,口中的血混着手上的一齊滴落。
顧時久動作迅速地将帶來的藥材往男子身上招呼,十夜花果真有止血療傷的奇效,血即刻便止住了,隻是那黑氣仍然如蛇一般從掌心的傷口一路盤着往心口去。
“上次二師兄為你制衣去取材,隻說自己受了點小傷。哪想到是被蛇脊草傷了,師尊失蹤,我們生活拮據,隻能先吊着,再另想辦法。”
“說這些作什麼。”常晟轉向顧時久一側,掩起受傷的位置不讓雲落星看清,“平白無故讓小師妹擔心,我很快就會好了。看小師妹一身傷肯定又是和五師弟打架了,你還是快點先帶她去治一下。”
似是察覺到顧時久還想争辯兩句,常晟竟是硬頂着血管中針紮般的疼痛感站了起來,推搡着二人往屋外去。
門一合上,常晟便滑落在地,血水卷着汗水浸潤了地面,他艱難地扯來繃帶胡亂擋住了門縫處,靠在門上不住喘息。
他這小師妹平常是傲了點,卻從來沒做什麼大惡之事。無非是因為不按常理出牌,隻喜歡些花草靈獸,不喜修煉,常常讓人訓斥嘲笑才落得今天這個樣子。
這次制衣取材也是,他若不同意,那師妹也就是抱怨兩句罷了,是他自己沒小心。
此刻,隔壁院,三師兄家。
一片沉默。
顧時久内心一團亂麻,其他師兄妹能掏的都掏了,再榨下去連本命武器都得拿去賣,可是三師兄的命不比死物,真到實在不行的時候也一樣得賣。
好久之前自己倒是替小師妹找過缽蓮種子,那缽蓮解毒的功效極好,是對症的好物,隻是能煉缽蓮者少,找到這樣的高級煉丹師也是一筆不小的開銷,且小師妹也不一定能願意拿出來。
他想想沉默不語離開的小師妹,頓感有些愁人,又垂下眼考慮着自己還能再出點什麼主意勸勸她。
雲落星很忙。
她兩眼無神,看似滿不在乎,其實是趁着好不容易有個能靜下來的時候,原主的本土記憶被她翻了個底朝天。
别說,這可不是個繡花枕頭一包草,她看上那些珍稀動植物可不隻是為了圖個好看,她腦子裡草藥學、禦獸學的知識也還不少。
“缽蓮解毒?”巧了不是,雲落星瞟了一眼自己院子裡小缽中泛着紅藍二色的缽蓮,深感欣慰,“這三個月也算沒白養嘛。”
隻是這缽蓮離缽即散,不離缽又蘊藏着水火之力,二師兄土木靈根如何運化。
雲落星輕輕觸碰了露出水面的莖部。
異象突生!
那缽蓮跟長了腳似的就往雲落星身上爬,根一纏一紮就要在她手腕上定居。
老天爺呀,誰家植物成精了!雲落星如何甩也甩不掉,隻得看着那蓮瓣紅藍二色由尖部褪去,順着根流進了她身體裡。
她的體内瞬時如同燒開的熱水,直燒得人神志不清。
好在不過幾十秒灼燒感就褪去了,平息氣息後,雲落星的靈氣在體内遊走檢查。
然後望着體内的“救護車燈”沉默了。
肯定是打開的方式不對。
再看卻仍是和閃爍不止的紅藍二色大眼瞪小眼。
雲落星不由得捏緊拳頭,卻紮得手疼。
隻見手裡躺着一個晶瑩剔透,冰晶似的蓮花,卻不似冰晶易碎,它連個渣都扣不下來,比金屬還硬。
得了,這下不用考慮運化不運化的事兒了,别再回頭把二師兄的牙崩了吧。
“師妹?”顧時久的聲音在門外響起,“我想問你借用缽蓮為二師兄治療,你願意的話開開門好嗎?”
完,屋漏偏逢連夜雨,缽蓮就種了一株,讓她上哪兒去找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