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空聲憑空而出,彼岸枷雖然眼中空無一物,不過憑借着終日戰鬥留下的反應能力,她迅速定位了那聲響動的位置,堪堪用符筆擋了一下。
而在看台觀衆與解說的視角裡,沒有如此細節的聲音加成,彼岸枷就仿佛是莫名其妙抽出了符筆,對着空氣一揮符筆卻折了的樣子。不過他們反倒比彼岸枷本人更清楚這一切的原因。
剛才可是所有人都看到了地鎖紅蓮消散的那一幕,雲落星身上一陣棕綠交替後,從行動敏捷度上看起來除了外傷嚴重了些幾乎沒傷到内裡,而後不知從兜裡掏了些什麼,居然還先一步消失了在衆人眼中。如今防護罩不降下去,彼岸枷還受到了攻擊,那定是雲落星搞的鬼了。
“啊……咳!養老,養老不知運用了什麼術法隐身……這是術法嗎?”那位解說也不自信起來,反倒小聲反問着另一位解說,“總之她仍有一戰之力,真是出乎意料啊!”
旁邊的解說顯然接不住這被抛過來的包袱,也是支支吾吾地應付着:“對,此前也曾有隐身的選手,不過那位出自大名鼎鼎的隐蜥族,也是目前可知的唯一一種擁有隐身能力的妖。不知如此情境彼岸枷會如何應付呢?”
如何應付?
彼岸枷是越聽越煩,她是聽過那位隐蜥族事迹,卻從未交過手,不過好歹也是略知一二應對方法。無非就是大範圍攻擊,隻要強度足夠,整個弑神台連個蚊子都逃不過去,還能漏了你一個隐形人不成?
那麼問題來了,剛剛使用過終結技地鎖紅蓮的她,上哪兒去弄第二個大範圍攻擊?還是在如此難纏的情況下……
“啧!”彼岸枷數不清第幾次甩開了那驚悚質感的觸手,自打第一發被她擋下後,對方像是意識到了自己的優勢之處,更不發聲。無法預料的滑溜條狀物不知盤旋在何處,對彼岸枷進行着毫無間隙的試探攻擊,殺傷力不大,侮辱性極強,讓她歇個腳的機會都沒有。
要是彼岸枷一旦鼓起勇氣去反抓那些“觸手”,它們又不那麼滑溜堅實了,反而捏起來像是些粉面面的東西,即刻與本體斷了聯系。
彼岸枷眼皮一跳,被這莫名其妙的舉動搞得有些心煩,難不成對方還打算通過這種方式反殺麼?如此攻擊力,怕是拖到第二日也擦不破她的皮。
“差不多得了!”彼岸枷騰出手夾着一張符紙威脅道,“再這樣下去我就要畫了!”
那張符紙與她平日裡一大疊白花花的不同,符紙本身底部就已經刻畫好了花瓣的紋路,上方蔓延出來的火焰一直渲染到符紙的頂部,形成一種漸變的色彩。
來自雲落星的攻擊并未停止,那些試探性的攻擊隻是為了确定彼岸枷暫時沒什麼辦法解決來自虛空的手段,此刻才是真正出手的時候。
原本光滑的觸手在接觸到彼岸枷手腳的時候便會冒出些及其細微的尖刺,在她反應不及的時刻注入神經毒素,麻痹她的反應。
雲落星可不知道彼岸枷威脅的什麼東西,但是解說們知道啊。那兩位解說原本在看到彼岸枷沒有發脾氣時松了口氣,這會兒那口氣算是加倍還回來了。
“終獄行”。
這是那張符紙的名字,也是招式的名字。
無論是什麼樣的符師,所使用的符咒招式都是淺顯易懂的,畢竟那涉及到符咒力量的強度。而這張終獄行,也是符如其名,就差把打算送對手下地獄走一遭寫在臉上……哦,已經寫在臉上了。
“終終終……”
那位更緊張的解說已經結巴起來,被另外一人推到一邊去,解說台上隐隐約約傳來一句“中什麼中,要不中了!”
搶了話的解說幾乎是明示道:“這是彼岸枷不輕易出手的壓箱底招式——終獄行!在她弑神台生涯中并未使用過幾次,但每一次,注意,每一次,都成功地送對手下了地獄。難道她要違抗弑神台的夜場新規使用這一招嗎?還是說她有了什麼能壓制終獄行結算力量的手段?”
解說台上又似有若無地傳來一陣撲騰聲,伴随着一句“你個蠢蛋,終獄行能控制個毛的力量!”,至此解說台也是亂了套。
而台上的二人仍在僵持之中,雲落星逼着彼岸枷幾乎沿着弑神台外圈打着轉,這樣無論什麼意外,她能比彼岸枷更快地出界出局。彼岸枷也是不知道心裡想些什麼,硬是舉着那張“終獄行”邊揮舞邊後退,時不時因為神經毒素的注入而踉跄一下。
但這并沒拖延許久。
在某一刻,雲落星清晰地捕捉到了那尖牙利齒下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