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落星還是讓開了:“就像制造傀儡一般,如果那個最初的傀儡消亡了,就算一比一複刻造出新的傀儡,為它設定與之前那個一模一樣的性格、愛好、行為習慣,甚至是記憶,它也依然有一定的概率無法理解被植入的設定,從而崩潰。”
賀修遠沉默了許久許久。
他知道,一模一樣,就算是死物,也難以重現,更别說是活生生的人。到時候,他複活的還是他原本的父母嗎?
任憑腦中的貪念在他耳邊絮叨,他還是下定了決心。
許願石中僅剩半邊的色彩迅速充滿了整顆晶石,刹那間紫光大盛,賀修遠的身旁憑空生長出大片大片的刑荊棘,與平日裡不同的是,那些刑荊棘個個泛着與晶石同色的暗紫色光彩,看着危險極了。
“雲師妹下手利落,若是真死在她手裡,便宜你了。”賀修遠閉上了雙眼,刑荊棘悉悉索索地爬向了秦心,留下一地的毒坑,“我此次任性行事,欠了雲師妹的情,必不會浪費你這條命。”
這是歪打正着的真話。
若是換個人,雲落星定要笑笑。她的暴力美學能讓穿越部不再糾結她結算任務時的打分,但面對秦心,她還是傾向于給個痛快。
許願石碎成齑粉的一刹那,刑荊棘的枝幹上符文由地而起,轉瞬之間布滿了整片植株。賀修遠暫借着那些生命換來的力量精妙地控制着每一株刑荊棘,準确地紮入了秦心的各處大穴,一時間痛、癢、酸脹齊聚一堂,即便是被木心束縛着也能看出秦心的掙紮有多劇烈。
“你這個……狠毒……啊啊啊——”秦心的七竅流下些許混雜着血液的毒汁,顯然是經脈中已難以承載那些超量的毒素。紮破皮膚的銳利毒刺一邊留下令人發狂的感覺,一邊通過放血控制毒素的總量,甚至釋放了些許以折磨人出名的治愈素,比那單純的毒素更讓人承受不住。
是啊,那承載了賀修遠願望的毒素即便超了量,依然不到給秦心一個痛快的标準,她隻能在生死之間徘徊,短短幾十秒好似過了千百年,難以忍受的感覺在她的血液裡流竄,直到……
“看起來差不多了。”賀修遠緩慢擡手,似乎有些遺憾這複仇的短暫。刑荊棘随着他的操控緩緩離開穴位,隻留下最尖銳的一株直面她的命門。
随着那株刑荊棘上的紫愈來愈亮,賀修遠閉上了眼,任由那株擁有一擊緻命力量的刑荊棘急沖而出。
不合時宜的轟鳴聲想起,随即傳來的滋啦聲更是不妙。
雲落星與賀修遠一同緊盯着聲源的方向,隻見黑金鱗片覆蓋的利爪輕易割開了那充滿毒素與尖刺的刑荊棘,轟然烈火沖着木心中段灼去,木心藤上紅藍一閃,即便雲落星反應已經夠快,還是被那高溫氣息燙得一抖。
經脈盡碎失去意識的秦心被那爪子略微随意地捏了起來,滿地煙塵散盡後那垂着銀鍊叮鈴作響的龍首垂了下來,亮金色的瞳孔滑過結界,滿口利齒逸出一絲灼熱的蒸汽,那團蓄勢待發的龍焰已然成型。
是龍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