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加工廠還能說一句食品安全不合格,他們派人查封了也就查封了,沒人能夠指摘,頂多是其他相關部門覺得他們多管閑事罷了。
可那創鑫輔導班卻是再正規不過的企業,人老老實實運營,老老實實交稅,除了前不久出了個應腹,口碑下滑了不少外,再無其他錯漏。
甚至應腹這事也歸咎不到公司上去,這就讓他們稽查局陷入了不占理的境地。
而被衆人認為是重要線索的石油,卻沒有起到什麼作用。
人界石油相關的公司成百上千,但沒有任何一家與創鑫有直接聯系。
更糟糕的是,在他們查封這兩處的同時,消停了幾天的絞肉案再次重現,像是對查案者的挑釁。
新來的打手能力更甚之前的縫合怪,甚至氣息融合得更好,連阿頓都有一瞬間懷疑他是幕後黑手從哪個旮旯角裡請出來的老精怪,而非惡心的縫合産物。
銀龍和烏鴉這回沒再粗暴地砍下縫合怪的手,反而拼着受傷,周旋着活捉了這隻怪物。
可這怪物依舊和之前的斷手一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崩壞成灰色霧氣,幾乎眨眼的功夫,他就隻剩下半幅身軀。
謝安鶴連罵人的時間都沒有,不斷猛按相機按鍵。
終于,他們這回順利拍下清晰的指紋,并經過比對,确認了受害者身份。
“李文俊,27歲,撫安政法大學碩士畢業,去年進了金水控股集團有限公司,擔任法務一職,他與父母關系一般,朋友也沒有,所以長時間失去聯系也沒有任何人發現。”季渡離沉聲念着手上剛拿到手的資料。
鴉雲臯經過這段時間的調查,也算摸透了現在人界職場上的關系,因此,他對資料最後一句感到懷疑,
“朋友家人就算了,他同事呢?他長時間不去上班也沒關系嗎?”
季渡離點了點資料,回道:“金水給出的解釋是他請了長假,所以同事也不清楚,但警方那邊發現了問題。”
坐在旁邊的謝安鶴順勢抽出一張照片,冷笑道:
“這是兩個月前,他們公司門口那條路的監控,這個監控攝像頭的可視範圍很廣,能掃到他們廠區門口,這小子在28号這天出過廠,顯然在這個時候他還在公司上班,并沒有如金水所說的請假了。
而且我們的人發現,金水自建立以來,其法務更換就十分頻繁,十五年内共更換了近三十二位法務,這些法務的人際關系都和李文俊一樣,屬于失蹤了也不會馬上有人發現的那種。”
謝安鶴的話讓在坐衆人都皺起了眉。
阿頓冷聲開口問道:“這三十二位法務是否均已失蹤?”
季渡離哪裡不知道他這句話背後的意思,他本就深刻的眉心紋緊緊皺起,
“警方的同志們已經查過,甚至開了搜查令,将金水裡裡外外都轉了一圈,但是這些法務都是離職後失蹤的,在職期間沒有任何問題,我們沒辦法以這個為借口進一步調查。”
“明眼人都知道他們肯定有問題,不然他爸的,怎麼剛好招的法務不是家庭不睦就是父母雙亡,還全部失蹤,如果金水真的無辜,老子把那群傻叉領導的頭割下來給他們下酒,一群蠢貨!”
謝安鶴冷着臉,端坐在位置上不動如山,嘴巴裡卻暴躁不已。
他雖然總被安排在辦公室内,好像個可有可無的文員,但身為稽查局頂梁柱,這回他也被上頭拎過去挨了頓臭罵。
化為原型的鴉雲臯再次向謝安鶴投去注目禮,他真的很喜歡對方罵人的這些詞,甚至還在背地裡學着這樣罵過。
隻是不知道是不是他當年跟着義兄學的那些君子之風太過深刻,他罵起髒話來總是怪怪的,不但沒有半點灑脫,反倒别扭得像個醜角。
惹得姜寒煙如今一聽謝安鶴罵人就忍不住發笑,顯然是想到了烏鴉那四不像的罵法。
烏鴉毫無所覺地理了理羽毛,語氣散漫道:
“既然上頭覺得師出無名,那我們就給他們按個名頭,稅收,消防,人員社保,加班情況等等,一條一條查過去如何?”
孔青衍側了側臉,溫和一笑,“要是金水就是沒一條錯漏呢?”
“那就給想辦法給按個名頭,是不是真的有問題其實并不重要。”姜寒煙冷淡開口。
季渡離喉結微動,想解釋什麼,但又不知道該從哪裡開始解釋。
而謝安鶴則已經笑着鼓掌道:“龍王大人果然很熟悉人界事理。”
對上孔族長那驚訝的目光,季局能怎麼辦,隻能尴尬一笑,找補道:
“人界确實在這方面有些許不足,很少有公司能真的做到全無錯漏,真想找茬,基本上都能找到他們的錯處的。”
“那倒是讓在下漲了見識。”
晴朗如月的聲音明明那麼溫和,但偏偏就讓季渡離忍不住捂臉歎息。
然而季局長還不知道後面還有更讓他丢臉的事情。
會議結束,烏鴉和銀龍先離開,他們打算試着混進金水内部再查看一番。
而孔青衍這位防守專員則跟着季渡離等人一起前去部署之後可能會用到的守護結界。
不想他們剛出會議室,季渡離就見局裡能力出衆的姑娘們推推擠擠,選出了位代表。
然後這位代表姑娘腼腆一笑,小心湊近這位剛來沒多久的玄鳳族族長,問道:
“孔族長,能問下您這身大概要多少錢嗎?我們也想給自己置辦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