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話音落下,穆清晖擡手輕點指尖,一縷靈力飛入唐羨魚的身體,轉眼不見。
“呃!”
那一瞬間仿佛有無數把利刃,從四面八方刺入唐羨魚的身體。
她隻哼了一聲,便瞬間委頓在地上,蜷縮着身體,渾身不停地顫抖。
而且不隻是身體的劇痛,甚至靈魂都要被撕成碎片。
好痛……好痛!
好一個原神俱滅!好一個魂飛魄散!
唐羨魚第一次體會到了什麼叫做神魂撕裂,摔在地上站不起來。
見給了她一個下馬威,穆清晖胸有成竹地撤回靈力,将卷軸再次掃到她面前:
“唐經理,如今由不得你了,簽字吧。”
“否則你也不用活着離開這裡了。”
唐羨魚用雙手抓緊自己的裙擺,來抵抗那殘存的劇痛,心中不寒而栗。
她此時此刻第一次清楚地意識到:這是個弱肉強食的世界。
穆清晖來此多年,早被這世界所同化,如今沒了現代社會法律的約束,他的不擇手段暴露無遺。
而她也終于在千絲萬縷間,抓住了剛剛那根隐藏的線頭,并順着它剝絲抽繭:
——下山時偶遇昏迷的你。
——唐經理,久違了。
在她清醒之前,穆清晖就已知曉,自己是穿越而來的唐羨魚。
這真的是偶遇嗎?自己究竟是怎麼來到這裡的?
……
她明白了,穆清晖根本就是有備而來!
隻是對方以有心算無心,此刻已是圖窮匕見,唐羨魚如今騎虎難下。
穆清晖已向她展示了什麼叫做絕對的實力,碾死她就如同碾死一隻螞蟻般輕松,她根本毫無抵抗之力。
唐羨魚職場打滾多年,向來識時務不吃眼前虧,不管什麼仇什麼怨,也得有命在才能報。
隻不過……
讓她簽合同可以,但總不能隻有義務沒有權力。
唐羨魚積攢全身力氣站了起來,低頭慢慢整理渾身服飾,亦是借此調整自己情緒。
“穆總,既然你說讓我助你,那我也要補充一條,”她緩緩開口道:“雲溪宗事務要全權委托給我,我的決策你不得幹預。”
穆清晖冷笑:“如今可沒有你讨價還價的餘地。”
唐羨魚心想,今日對方花了這麼多精力,對她軟硬兼施,百般威逼利誘,便是為了讓自己簽下這一紙誓約。
難道還能因為價錢談不攏,就真的動手殺了她不成?
唐羨魚不信。
不信就試試。
她索性擺出一副生死置之度外的表情:“我的底價就在這裡,穆總自行衡量吧。大不了你殺了我,反正我本來也死了。”
穆清晖微微眯眼,沉默盯着她看了許久。他縱橫商場多年,怎會看不出唐羨魚這隻是談判策略,而非真的尋死。
隻是如今自己确實急需對方相助,讓其簽下誓約最為要緊,他終是颔首同意:“好,我許你雲溪宗長老之位,可自由調配宗内各項資源,便是我也不得幹涉。”
随着穆清晖話音落下,那卷軸上同步顯出相應條款。
唐羨魚見目的達成,也不多糾纏,幹脆地以牙咬破指尖,滴血簽下了這一紙契約。
穆清晖亦揮手投來一滴指尖血,沒入卷軸。
那卷軸瞬間化為無數不詳的猩紅符咒,飛入二人識海之中。
心魔血誓即成。
見誓約達成,穆清晖又恢複了之前的和煦,笑道:“唐長老,先回去休息吧,日後還請鼎力相助。”
唐羨魚也仿佛什麼都未曾發生一般,擡頭微笑回應:“遵命,宗主。”
仿佛仍是賓主盡歡,就如同當年職場中的每一天。
————
從穆清晖處離開,唐羨魚便再也撐不住臉上笑容。
她回頭望向雲溪殿,心中暗下決心:今日這仇我記下了,絕不會就這麼算了,穆清晖你給我等着!
不過她也不是初出茅廬的清澈大學生了,早就練就了一身嘴甜心黑的本領,不論心中作何感想,面上還是要時刻戴好打工人面具。
想到此處,唐羨魚将剛剛所有的情緒壓回心底,又重新挂上了職業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