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朔?唐羨魚恍惚了一下,心道這又是誰?
她看着姚鶴辰,心想這孩子才來了雲溪宗半年,收徒大會之後就沒怎麼出門,怎麼還認識了個什麼“小朔”?
不對,收徒大會?姚鶴辰是第二,那第一是……甯朔!
這就對了,姚鶴辰口中的小朔,應該便是甯朔。
隻是收徒大會後,他便被宗主穆清晖收為了弟子,衆人就再也沒見過。
如今快半年過去了,唐羨魚都差點忘記,宗門内還有這個人了。
她柔聲問姚鶴辰:“你所說的小朔,便是甯朔嗎?你跟他也是朋友嗎?”
穆懷瑾不在,再加上今日湊熱鬧認識了不少新朋友,姚鶴辰也恢複了活潑的本性。
他悄悄跟唐羨魚透露了自己的小秘密:“是的,小朔是我的好朋友。”
唐羨魚也悄悄道:“喲,那你們是怎麼成為朋友的?”
姚鶴辰有些羞赧:“雖然師尊讓我閉門習劍,但其實我經常半夜偷溜出去。有一次還遇到了小朔,後來我們就經常約好一起閑逛啦!”
怕唐羨魚誤會,他又趕緊搖手解釋:“我們沒下山,就是在宗内沒人處悄悄逛逛,看看星星聊聊天什麼的。唐長老,你可千萬不要告訴我師父。”
唐羨魚失笑,甯朔和姚鶴辰年紀相仿,還是同期拜入雲溪宗,兩個人又都被各自的師尊拘着不與他人來往,若能成為朋友,也不失為彼此孤單生活的一個慰藉。
她一直覺得少年人要多交朋友,又怎會去向穆懷瑾告密。她反倒要找機會勸勸穆懷瑾,别把弟子憋壞了,又不是每個人都像他年少時一般,隻醉心于劍道,心無旁骛。
安撫地拍了拍姚鶴辰的肩膀,唐羨魚笑道:“放心吧,我一定替你保守秘密。不過我也好久沒見到甯朔了,你知道他現在過得如何嗎?”
見唐長老承諾保密,姚鶴辰卻也沒松口氣,他還是皺着眉頭,有些擔憂道:“我覺得小朔過得不大好。”
哦?唐羨魚記得收徒考核時,甯朔無論是根骨還是心境,都是一等一的好,再加上頗有家學淵源,按理說不該遇到什麼修煉的難題才是,姚鶴辰為何會說他過得不好。
“不是不是,”見唐羨魚誤會了,姚鶴辰趕緊替好友解釋:“小朔他修煉進展很快,上個月已經築基了,隻是……”
他有些吞吞吐吐,不知下面的話是否該說。
唐羨魚見他一副踟蹰的表情,忽然福至心靈,問道:“是不是宗主對他不好?”
“唉……”見唐羨魚猜中了,姚鶴辰像個小大人似的,長歎了一口氣:“也不能說不好吧,隻是……小朔說他師尊有些奇怪,他每次見到都很害怕。但我問為什麼,他又不肯說。”
聽了這話,唐羨魚回想起上次見到穆清晖時,對方憔悴的神色和喜怒無常的脾氣,搖了搖頭。
她隻見了一次都印象深刻,想來作為對方唯一弟子的甯朔,每天跟在這樣的人身邊,日子恐怕真是不大好過。
唐羨魚彎下腰,輕輕揉了揉姚鶴辰的頭,柔聲叮囑:“鶴辰,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甯朔是你的好朋友,雲溪宗就是你們的家。你們兩個日後一定要相互扶持,好嗎?”
“那是自然,”姚鶴辰擔保道:“我一定會好好保護小朔!”
“有機會的話,你也可以帶他同你的新朋友們一起玩,對不對?”唐羨魚又鼓勵道。
姚鶴辰點頭:“唐長老說的沒錯,我的朋友也一定能成為小朔的朋友。”
此刻最後一場比賽開始,人群也安靜了下來,都開始認真觀戰。
姚鶴辰的注意力也很快便被比賽吸引走了,看着熱鬧的人群,唐羨魚卻在思索另一件事。
幾個月前,長孫祈如攜帶了一些庫存的成品符咒,返回家鄉穎城進行出售,便是收獲頗豐。
此舉收入了不少靈石,不僅為雲溪宗解了燃眉之急,也支撐住了現下弟子們的修煉進度。
但此途徑并非長久之計。
長孫祈如前些日子傳訊說道,根據她的實地考察,穎城畢竟是凡人城鎮,其中的修士還是以路過的散修為主。
而這幾個月的操作經驗也表明,雲溪宗在此地所能售出的,大部分還是低階符咒,更何況散修們行蹤飄忽,今日來明日走,符咒的銷量波動性也很大。
低階符咒意味着利潤有限,銷量波動則意味着收入不穩定,這對一個宗門發展來說都是不利因素。
因此唐羨魚最近便一直在籌劃,準備待宗門定級複核之事結束,便下山去開拓新市場。
但如今,這個計劃可能要做一些調整才行。
前幾日雲溪宗遇襲,她曾故意驚動了穆清晖這個宗主,來替衆人解圍,也确實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