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唐羨魚的話,廖弘知道對方是在影射自己前幾日所為,略笑了笑正欲說話,卻隻見穆懷瑾一步上前,“噌”地一聲拔出了摧霜劍,劍尖直指他的心口。
說起來在現代社會時,廖弘與唐羨魚雖然曾一起共事三年,但職場上大家不過萍水相逢,唐羨魚離職已久,再加上廖弘也穿越到這個世界二十多年了,兩個人實際上已經很是陌生。
若不是此前廖弘誅殺仙盟使者之時,與唐羨魚幾人重逢,她都快忘記,自己還認識過這麼一個人了。
但對穆懷瑾來說卻不同,廖弘既是他朝夕相處十幾年的師兄,又與雲溪宗血案有着千絲萬縷的關系,如今再度相見,實在是難以抑制心中情緒。
“廖師兄……不,廖弘,”穆懷瑾冷聲道:“你告訴我,你究竟與雲溪宗之事有何關聯?”
廖弘雖然境界高于穆懷瑾,但穆懷瑾既然被稱為當世劍道第一天才,越境殺人亦非難事,在他的劍氣之下,廖弘一時難以脫身。
可他卻并不驚慌,隻斜睨了唐羨魚一眼,道:“唐經理,我此次前來,可是為了告知你們神秘人的去向。我知道你一向理智,就不勸勸懷瑾嗎?”
“廖總說笑了,”唐羨魚比他還淡定,淺笑道:“我們追蹤神秘人,也不過是為了追查雲溪宗舊事真相,既然如今你就在眼前,我又何必勸我們少宗主舍近求遠呢?”
“你們二人倒是有默契,”聽她此言,廖弘有些無奈,不過片刻他又有些破罐子破摔道:“師弟,我知你心中疑問。可你今日便是殺了我也沒用,有很多事不是我不說,而是我不能說。”
同是被穆清晖誓約所制之人,唐羨魚明白他的意思,但她對此并不在意,隻微微歪起頭,微笑道:“廖總,你不能說沒關系,總有人能說。我們扣下你,便在這等着,我不信她不來。”
今日的局面,其實便是唐羨魚與穆懷瑾早已計劃好的。
原來就在幾天前,穆懷瑾去救齊轲之時,廖弘深夜放倒了齊川劍閣的守衛,不請自來地與唐羨魚見了一面,稱自己有辦法探查到神秘人的去向。
見有助力送上門來,唐羨魚自然是應承下來,還與他約定,待齊川劍閣事了,會與他再度碰面詳談。
但唐羨魚在職場上摸爬滾打許久,再加上穿越這一年以來的曆練,廖恒目的不明,再加上此前所發生的種種,此番應承不過是場面之語,實際上她根本不相信對方。
待穆懷瑾歸來之後,她便将此事原原本本地告知了,二人商議之下,均覺得若是想揭開真相,與其追蹤神秘人,還不如扣住廖弘,直接從他身上着手。
況且回想起之前蘇冉闖入雲溪宗,唐羨魚便已發現,她并沒有受誓約所制,可以自由提到穆清晖,再加上其與廖弘的暧昧關系,若是久候不歸,必然會前來探查。
即便是從廖弘嘴裡撬不出來,挾制住他來威脅蘇冉,也是個不錯的辦法。
不過廖弘今日也是有備而來,雖說有些意外二人竟然能夠合作無間,卻仍是笃定地笑了。
“蘇冉如今早已追尋神秘人而去,你們若想等她,也不是不行。”他看起來十分鎮定:“隻不過懷瑾,你也要想好,蘇冉又不會分身術,若是真回來尋我,那神秘人的蹤迹,可就再也無處可尋了。”
見穆懷瑾面色冷硬,似乎不為所動,廖弘知自己這師弟執拗,便又轉頭遊說起唐羨魚:“唐經理,你可不是一個會把雞蛋放在同個籃子裡的人吧?”
唐羨魚微笑不語,不過卻是心念電轉:廖弘雖然不可信,但他此言亦是非虛。
雖說若是扣住廖弘,可以等蘇冉告訴他們内情,但見這兩人與神秘人之間的複雜關系,還死咬對方不放,恐怕他們所知也并非全部,如今亦在追查之中。
若是真因自己的緣故,失去了神秘人蹤迹,即便是拿到了蘇冉手中的所有線索,恐怕也是無濟于事。
想到此處,她朝穆懷瑾微微點頭,穆懷瑾一言不發地将劍撤了回來。
随着穆懷瑾收劍入鞘,她又向廖弘道:“廖總說得有道理,今日你既然已經來了,不妨說說吧,這群天玑山弟子究竟往哪去了。”
廖弘聽到這話,十分意外:“你已經知道他們是天玑山的人了?”
不過他又回想起了什麼,笑道:“也罷,以你的能力,查到這些也并非難事。”
唐羨魚故意提及此事,隻是為了暗示廖弘,自己這邊并非什麼都不知曉,讓他不要随意糊弄,因此聞言隻輕輕笑了笑,并不答話。
“我今日前來,自是有了确定的消息,”廖弘自是明白她的意思,也不多廢話,隻正色道:“我已收到蘇冉傳信,這群人原本是一路向北而行,但就在今日午間,卻分散成了兩隊人馬。其中領頭之人,隻帶了兩名手下,卻是改道朝西南方向而去了。”
這一路向北唐羨魚可以理解,因為天玑山便就在桐城以北,他們一行無非是想要尋找另一适合駐紮的營地。但領頭之人突然轉向西南,這就有些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