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李珣聲音有些顫抖。
秦昀眼睛瞪得圓溜,“如果井底裡有姜娓,那咱們見到這個是誰?”
有兩個不知所以的玩家哪裡見過這種情況,“她已經是無心人了嗎?”
那玩家弱弱問道:“我們的心髒都還在,當時也是在一起醒過來的,唯獨這個姐姐不是。”
陸月:“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沒有姜娓姐的話你能醒過來嗎?沒有她你早就過頭七了。”
“什麼我什麼意思?”那女生也不甘示弱,“到底是誰叫醒的我們還不知道呢,你就這麼上趕着維護她?萬一是井底那個女生幫我們的,結果......”
她頓了下,“被她丢了下去,這會看我們都在這才喊得救命,也不是沒有可能,誰能證明現在站在這裡的女生是姜娓本人啊。”
姜娓沉默幾秒,利落起身,徑直走到井邊,操.起旁邊那顆大石頭,用力丢向井底。
枯井大抵深不見底。
半分鐘......一分鐘......兩分鐘……,過了許久,依舊沒有聽見裡面傳來任何聲響。
姜娓轉過身去,神情淡淡地看着女生,“你剛剛口中所謂的我,可是一點聲音沒發出來。”
“那又怎麼樣?那也不能證明你就是姜娓啊,無心人換了心髒就會獲得當事人樣貌,剛才無非隻能說明石頭沒有到達井底,并不能證明......”
“三分鐘過去了,你覺得什麼情況下,”姜娓打斷她的話,頓了下繼續問:“石頭到不了井底?”
“夢裡?”周西然接過話。
因為是夢,所以強烈的證明,實在宛如泡沫般,轉瞬即逝。
往夢的深淵丢石頭,自然是被夢境吞噬。
陸明辰:“你的意思我們在夢裡?這怎麼可能呢?”
“也不是不可能,”周西然半眯起眼,“進來的時候是睡着的,陽台那扇門沒有把手,我看過了打不開,那棟樓被磚封死,你覺得我們能從天花闆爬出來?”
自然是不能。
唯一能往外走的天窗,距離地面足足14米高,而樓卻隻有兩層高,從天窗口爬出來幾乎不可能。
他們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女玩家低下頭,有些别扭地道歉:“對不起,我也是害怕,我沒想到這個。”
姜娓視線落在女玩家那張低下去的側臉上,停頓幾秒後依然沒有做聲。
冷風凜冽,刮在幾人身上宛如刀割般疼。
電流聲劃破夜空,從四面八方彙聚砸在頭頂:【距離任務結束隻剩下44分鐘,請玩家盡快完成任務。】
催促的廣播聲敲在幾人心上。
周西然第一時間反應過來:“張瑞的心髒?”
“對。”
姜娓點點頭,下意識掃了眼周圍幾個玩家,頓了下才意味深長道:“我們進入第一次列車循環的時候,看到第一個紙人是張瑞,遊戲隻播報活到第二天淩晨,所以我們先入為主地認為,存活到第二天即可。”
“好像懂了。”
秦昀大膽猜測,“因為我們當時不清楚真正的任務,可能時間停留在某個節點上,遊戲判定我們沒有完成任務,所以重新把我們丢回列車。”
“可是,”女生聽着幾人的話依舊一頭霧水,“當時列車站點是血水村,現在咱們在枯井村,當時的任務也能放在裡面來嗎?村裡面的人都不一樣吧?”
周西然:“姜娓的意思應該是,在我們沒有完成任務前,我們會一直進入循環。而第二輪循環不像第一輪循環那樣,是因為我們沒有下車,所以才有機會進入枯井村。”
“可是我們墜入深淵了,那就不是.....”女生的聲音戛然而止,恍然大悟般看向姜娓,“所以當時列車上你說快走,也是騙工作人員的幌子?”
她有些佩服面前女生的長遠眼光,“你早就猜到咱們進入的是夢魇了!”
姜娓看着面前小姑娘驟變的兩幅面孔,将話題重新扯回正軌,“咱們盡快走,按照目前發生的來看,每44分鐘沒有完成任務,就會被困在原地,就像剛剛那樣。”
——
穿過枯井所在的田間小道,幾人來到大馬路上。不像在血水村看到那樣,此刻腳下的馬路隻是被小石子鋪上,讓此比剛才那條田間小道僅好上些許。
不同于普通小石子,腳下踩着的石子又細又碎,隔着鞋底幾乎感覺不到石頭的存在,但卻能清晰感覺到尖銳石頭刺向腳心的疼痛感。
路上沒有意一絲光線,但幾人還是從地面上隐約看到一同鋪在路上的黃色符紙。
不僅是地面上,就連空中都飄着許多黃色符紙。
陸明辰:“奇怪,明明一路上都沒有人,怎麼卻有源源不斷的黃色符紙?”
“那個,我覺得腳心很疼,能打個燈看下地面嗎?”陸月沒忍住疼請求道。
李珣有些猶豫:“可是手電燈沒有什麼電了。”
陸月:“行吧。”
腳下疼痛加劇,陸月沒忍住再次開口,“要不然還是看看吧?普通石頭路也不是這麼個疼法吧?”
“行吧。”
李珣開了燈,白光打在地面上,‘石子’的真面目一覽無餘展現出來。
腳下踩着的,并不是石頭,而是人的指甲。指甲碎屑堆得很高,尖銳處就立在地面上。
“指甲?這麼多?”李珣倒吸口涼氣。
秦昀将李珣手裡電燈打遠了些,“鋪的還不止是一段,這一整段路都被鋪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