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的。”

姜娓努力裝出小孩被忽然拷問懵懂的神色，恰到好處遲鈍地轉過頭，她一臉疑惑，“難道小紅從隔壁搬到洗手間隔壁那間房了嗎？”

聽到姜娓這麼回答，小紅媽有些詫異，眼底快速劃過一抹狠厲，她‘嗯’了聲，沒再說話，把目光重新放回男人身上。

房間門一開一合。

李珣攤開手，緊緊攥在手心那隻玩偶展現出來，“現在好像隻有你存在他們的劇情裡面。”

姜娓半眯起眼，看他一臉嚴肅的樣子，挑了下眉。

李珣緊了緊手心，“如果中斷後的劇情男人已經進來了，那我們或許不用糾結于小紅究竟在哪個房間，她的腦袋應該在客廳。”

他語調逐漸從堅定變得不确定，下意識看向姜娓。

“你說是吧？姜娓姐。”

姜娓搖搖頭，“不，這些都是次要，眼下最緊要的是，我們得帶個小紅出去。”

“抓個小紅？”

周欲看着手腕衣角蹭上那白色牛奶，皺了皺眉，“你該不會是想趁着劇情中斷的bug，讓李珣頂上去。”

“當然不是。”

姜娓伸出根食指，搖搖頭，“我和他已經被小紅和那對夫婦看到了，也對上視線，隻有你暫且沒參與進入這場中斷後開始的劇情裡面。”

“你......”

周欲語氣一頓，帶着幾分懷疑，“不會是想讓我去當這個小紅吧？”

聽他這麼上道，姜娓嘴角揚起個笑，“沒有人比你更合适。”

——

“阿姨，小紅來了。”

姜娓走在李珣前面，周欲一米八幾的高個半彎着腰，縮在最後。

長廊地闆上倒映着幾道黑影，跟客廳站位的幾個人交錯着。

聽到姜娓的聲音，小紅媽快速轉過身，視線觸及姜娓身後的周欲時，眼底劃過一絲詫異，但轉瞬即逝。

“好。”

女人聲音有些哽咽，“那過來吃飯吧，已經準備好了。”

姜娓沒有推脫，徑直走到剛才倚靠那張椅子上坐下。

“你們怎麼不動？”

女人停下手裡的動作，蹙眉看着兩人，“小紅，是忘記自己該坐在哪裡了嗎？”

周欲擺擺手，有些扭捏，“沒有，隻是今天有朋友來找我玩，我有些太高興了。”

女人似乎并不是真想問，出聲打斷周欲的話，“是啊，之前都排斥你，今天倒是找上門來了，誰知道安得什麼心？”

她的聲音很低，幾乎就要聽不見。

李珣看了看空着那最後三張椅子，徑直走向剛才躲藏時，最近那把，膽戰心驚坐了下來。

出奇的是，小紅父母臉上并沒有任何變化。

漆黑的餐桌上，那幾盤食物格外清晰：

斷掉且腐爛的腳、混雜着黑發的手指......還有那銀黑色的針線。

小紅媽笑得開心，眼角皺紋堆起，招呼着道：“吃吧，都還熱着呢。”

李珣看着小紅媽一筷子夾過來那隻手指，眉頭皺得快要夾死蚊子，“阿姨，壯壯剛才在家吃過了，喝點水就......”

“啪！”

小紅媽一筷子砸在桌上，語氣冷了下來，陰沉着問：“你說什麼？”

李珣被這突如其來的動靜吓得不輕，手心抓着那隻碗抖了抖，“我......”

“你吃過了還來我們家幹什麼？你以為現在公寓混亂你們就能這麼輕易進入别人家了？”

面前的女人雙手撐在桌上，半弓着腰緊緊盯着李珣，兩張臉間隔不過拳頭距離。

“行了！”

男人陡然開口，“好不容易有人來找她玩，你不想着維護難道還想着把人趕出去？”

姜娓夾動了下筷子，眼角餘光不着痕迹瞟了眼男人。

那張漆黑的臉，仍舊看不出五官。

這很奇怪。

如果劇情跟他們仨沒有關系，但這對夫婦是劇情走向的重點，而他們明明都能看到......

姜娓眉心一跳，探出手肘小心翼翼碰了下周欲的胳膊，輕聲道：“你能看清那個男人的臉嗎？”

周欲的注意力一直在女人撐在桌上那雙手上，聽到姜娓這麼說，這才收回視線偏頭看向那個男人。

“......”

兩秒後，周欲再次轉過頭，神情認真：“打了馬賽克，看不清。”

“......”

好一個精準形容。

如果是這樣，那......

姜娓目光下移，落在男人那隻藏在衣袖的手腕上。

女人憤憤坐回位置上，惡狠狠剜了眼男人，“是，你最以大局為重了，你沒看到那群一玩一個不見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