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就是屍體。
跟袁意和江青羽剛才那副樣子一模一樣。
皺巴扭曲的臉上布滿許多白色粉筆,血水從白色粉筆底端滲透,染紅白粉筆。
忽然,臉上那兩雙眼睛睜開,目不轉睛盯着姜娓。
枯皺的嘴唇一上一下張合:“快走,不要忘記……”
“啪嗒!”
鬼臉應聲落在床鋪,驚動了下面查寝的女人。
“怎麼回事?要就睡寝了,還居然聲響發……出。”
床位下坐着的幾個玩家聽到這聲動靜差點沒吓死,不由自主抓上面前那本線索筆記。
宿管腳踩高跟鞋的動靜朝姜娓那張床位漸行漸近,停下。
透過床簾縫隙,姜娓看到一隻漆黑皺巴的手緩緩伸過來,
姜娓緊緊攥緊手裡的東西,幹咳了兩聲,格外真誠:“不好意思老師,我是新來的。”
聽到“新來”兩個字,宿管停下動作,纖細的身體背過去,“你們宿舍人到齊了嗎?”
周西然合時宜地接過話:“到齊了。”
宿管從胸前扯下筆,在文件上畫了幾下後停住動作:“宿舍一共幾個人啊?”
陸明辰:“五個。”
這話一出,姜娓和周西然眉心直跳。
“五個?”
宿管聲音瞬間拔高,尖銳刺耳的聲音響徹整個宿舍樓:“你們宿舍隻住了四個人,你們放外人進來了?”
不給他們回答反駁的時間,宿管皺巴扭曲的臉上增添出一抹愁容,她嚴肅地一個個清點人數,謹慎到床号,姓名和考試時間。
緊張的氛圍在宿舍裡蔓延,姜娓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眼角餘光看着宿管查床位的方向,她滾了滾喉嚨。
現在再回去是不可能了。
她咬咬牙,小心翼翼半站起身,輕手輕腳從腳下的床位跨向隔壁床位。
右腳剛踩在那張床闆上,腳踝就被什麼東西用力禁锢住,涼意從腳底直蔓頭頂。
這個觸感。
是死人。
她忍下心悸,在學生信息那個位置抓了一把,憋着股氣邁了過去。
床下男人嘀咕道:“我說我作為不是這個宿舍的人都沒想着把那姑娘供出來,你們一夥的你把她供出來,你以為她要死你就能活嘛?”
陸明辰低聲笑了下:“你以為這宿舍死的那個人是你嗎?”
等姜娓跨過床位,剛才禁锢住她腳踝那隻無形的手,此刻消失不見,隻剩一床粉筆。
她快速掃了眼床位上的名字和學生信息,拉開床尾的床簾,小心翼翼站起來,微眯起眼,對準門口的位置猛地一跳。
“砰咚!”
因為蓄力,姜娓離開的那張床用力撞在牆壁,發出巨響。
宿管絮絮叨叨的話卡在嗓子眼,被這聲音吓得一激靈,反應過來從周西然那張床前離開:
“你們這個宿舍的學生膽子真大,要死啊!我還在查寝。”
她的話停在嘴邊,不可思議看着門口的女生,“你現在才進宿舍?違法宿舍守則第172條,現在跟我去學生禁閉室。”
說着就要拿筆在文件上畫,卻被姜娓一口叫停。
“宿管真是不好意思,我是新來的,剛報道。”
姜娓清冷的臉上挂着抹愧疚,彎腰道歉,“對不起。”
宿管被姜娓這一連貫操作整得停住了筆,她揚起那殘缺的半截下巴,“叫什麼名字?”
姜娓面不改色指了指床位,把胸前的學生卡遞給她:“楊欣怡。”
宿管的視線在學生卡信息上掃了幾眼,顫顫巍巍将胸前工牌摘下,抵在床位。
床位身份信息一覽無餘展現出來,她仔細核對信息,一臉狐疑在文件上敲了敲,“十點五十就上床了,這會跑下來做什麼?”
見她暫且相信,姜娓輕呼了口氣,“幫李老師拿東西。”
“哦。”
宿管沉默幾秒,沒有說話。
“這老妖婆怎麼還不走?再不走要記我們超時交卷了!”
周西然漫不經心把玩手裡不知何時多出的紙,嗤笑一聲, “他現在走你沒找到試題,算錯誤答案,比超時交卷還要死得更透。”
趁着宿管低頭的間隙,姜娓沖周西然使了個眼色,将手裡的東西用力朝他懷裡一抛。
沒等看到周西然接到東西,姜娓快速側過身,擡腿把正快速起身準備去接的身影一腳踹回座位。
宿管猛地擡起頭,正好看見姜娓一腳抵在陸明辰胸口的景象。
姜娓收回腿,沖宿管尴尬笑了下,臉不紅心不跳解釋:“那啥。”
“最近練跆拳道防身,他幫我試試訓練結果。”
宿管看了眼桌上的鬧鐘,嘀嘀咕咕:“怎麼回事?查了這麼久居然連一分鐘都沒過去?”
姜娓偏頭朝就周西然揚了揚下巴,示意他動作快點。
周西然抓住宿管低頭的間隙,猛地起身離開椅子,大步邁到中間,快速把手裡的東西貼上鏡子。
看着突然出現在面前的男人,宿管蹙緊沒幾根的眉毛,“怎麼?你不是這個宿舍的?”
周西然收回手,拍了拍手心不存在的灰,盯着宿管身後那張藍色的鬼臉,搖搖頭:“當然是這個宿舍的。”
得趕緊把宿管送出去,要不然陸明辰還得整出其他幺兒子。
姜娓回頭看了眼恢複行動的時針,“您剛才看錯了吧?這鬧鐘可是好的,您看現在已經十一點零七分了。”
“剛才看它還不動呢。”
宿管收起手裡那份文件,交代着往外走:“記得,查完寝之後不要開門,不管門外發生什麼.....”
“還是寝室内發生什麼。”
“都不準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