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苓感受着手掌底下那顆健碩的心髒急速地跳動着,她面無表情地收回了手,捏着石子在土炕上面畫了一個男性小人,她想問如果這個外來人是男人,也是這樣被相中藏到家裡嗎?
少年人搖頭,他用石子在土炕上畫了三個大圈,每個大圈代表一個族群。原來這裡有三個族群,一個族群裡面隻有男人,一個族群裡面隻有女人,最後一個族群是少年人當前所在的這個族群也是這裡最大的群落,其中有男人也有女人。
這三個村落擁有同一個族長,每個村裡有各自的長老,大部分的小事都由長老做決斷,隻有每年一次的祭祀,族長才會現身。
每當有陌生人闖入村裡,由被闖入的那個村決定收不收留,若是首選村落不打算收留這位陌生人,可以将人送到其他兩個村落進行挑選,被三個村都拒絕的外來人将會被綁起來,等到漁村祭祀那日,再送到祭台上當做祭品,放血獻神明。
江苓在土炕上畫了一個祭台,然後将村外的小人全部畫了叉,她想問如果沒有外來人的情況,每年的祭祀還要舉行嗎?到那時候又用什麼來獻給神明?
少年人搖了搖頭,将江苓叉掉的小人又重新畫上。
什麼意思?是每年都有外來人闖入這裡嗎?那些闖入的外來人又來自于哪裡?是跟她一樣的玩家?
江苓心裡惴惴不安,如果77号按照她的方法離開村長家,是不是也會降落到這裡?那其他人呢?他們都會過來嗎?
若是他們七人之一的某人被當做了祭品,遊戲是否還能繼續?還是會重新選擇一位玩家作為新成員加入?
少年人見江苓愁眉不展,溜下床,将床鋪重新鋪好,示意她睡一覺,現在正是中午。他比了比嘴巴,又指了指窗外的天空,告訴她,要過一會兒才有飯吃。
江苓點點頭,等他出了房門,便将門闩插上,她确實該睡一覺了,還有一個記憶碎片等待激活。
她躺在床上,閉上眼睛,很快便進入了夢鄉。在夢裡,她坐在一家禮堂的賓客席上。禮堂上面站着一對新人,正在交換戒指。
她四處張望,席位上的其他賓客她都不認識。突然,禮堂大門震動,賓客亂竄,新人站在台上慌亂無措。
接着畫面一轉,她手裡拿着一把匕首,刀尖上沾着鮮血,對面是方才站在禮堂上交換戒指的新郎,他捂着腹部,單手支撐着身體跪在地上,鮮血染紅了他身上的禮服且還在不停地往四周蔓延。
江苓後怕地扔了手裡的刀,這個時候,對面的新郎擡起了頭,是平頭大哥的臉。
刺耳的警笛聲越來越近,她從兜裡摸出手帕,撿起地上的匕首,将刀柄上的指紋擦除後便逃往停車場。
她剛啟動汽車,一擡頭便看見穿着婚紗的新娘舉着高爾夫球杆站在汽車的擋風玻璃前,嘩啦一聲響,擋風玻璃被敲碎,玻璃碎片朝着江苓急速飛濺而來。
她猛地睜開眼,滿頭大汗地坐起,身下是厚布單子,單子底下墊着幹草,窗外傳來濤聲,接着房門被敲響。
江苓下床去開門,見少年人手裡端着一個大碗,碗裡盛着煮熟的魚塊,切的很大,散發出濃郁的海腥味。
她看對方沒有要将東西遞給她的意思,便往邊上退開一些,把人請進屋裡。少年人開心地進屋,将盛着魚塊的碗放到桌面上,招呼她過去吃飯。
吃慣了淡水魚的她對海魚有些抵觸,念在當下好久吃不上一頓飯的情況,有熟食吃總比生吃海鮮要好多了。
等江苓吃的差不多了,少年人伸出手指沾了杯子裡的茶水在桌面上畫了兩個小人。
嗯?江苓擡頭看對方,用眼神問什麼意思?
少年人擡手指了指窗外,又指了指江苓,然後點了點桌面上的小人。
江苓騰地站了起來,在屋裡踱步了兩圈,而後坐到方桌前,她沾了茶水在桌面上畫了三個圈,一個圈裡畫了一個男人,一個圈裡畫了一個長辮子的女人,另一個圈裡打了兩個點。
少年人伸手在那個畫了女人的圈裡點了一下,他又把方才畫出的兩個小人補上了性别,是兩個男人。
這兩個男人會是誰呢?大叔?平頭大哥?大漢?還是77号?
少年人靜靜地凝視她,面上的嫉妒掩蓋不住。他側過身體,看着窗外的天空,想了想又轉了回來,沾了茶水的手指遲遲下不去手,似乎在猶豫什麼。
突然,他站了起來,伸手拉住江苓的手,指了指門外,又指了指自己。
江苓看出來他這是想要帶她去找那兩個人,随即立刻點了點頭。少年人興緻不高,但他看江苓滿臉急切,隻能壓下心中的不滿,悶悶地拉着江苓出門。
江苓這一覺睡的有些久,看外面太陽的位置已經是下午三點鐘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