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言暴力從來都不曾消失,穩住自己的心态才是對造謠者最好的反擊。
季妤臨走前囑咐了劉老頭和劉婆,讓他們看着點劉芸,不要讓她出門,要想好得快,就要先隔絕流言蜚語的中傷。
等她慢慢想通,也等她心髒慢慢變大,能夠承受得住這些事情,到時候不管别人怎麼說她,罵她,她都能無視,甚至還能一笑而之。
……
季妤回到家時,已經太陽落山,她身心俱疲,已經累到不想說話,隻想好好躺在床上睡一覺。
可才踏進院子,本來還躺在躺椅上看話本的連翹騰地一下起身朝季妤奔去,給了她一個熊抱,外加一張哭喪的臉。
“怎麼了,愁眉苦臉的。”季妤摸了摸連翹的頭,好笑地問。
“小妤,那個祁公子發病時太可怕了,你怎麼敢把他留下的啊,你快把他趕走,否則他失控殺了你怎麼辦!”連翹回想起季妤走後發生的事,就心有餘悸,她将臉深埋在季妤的胸前,聲音悶悶地傳出。
季妤聽見這話,忙把連翹從懷裡扯開,然後拉着她看了一圈,不停地擔心問:“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
“我沒事,我按照你說的,他發病後我見狀況不對勁,就把他鎖裡面了,等他消停了我才敢打開一點窗,順着一絲縫隙往裡看了看,發現他跌倒在地上。”
連翹有些愧疚道:“小妤,對不起,我實在害怕,怕他再突然發作起來,所以我沒敢進去,也沒把他扶起來,他現在可能還躺在地闆上昏迷不醒。”連翹越說越小聲,小心翼翼地瞅了瞅季妤。
季妤笑着點了點連翹的額頭,無奈道:“你可是我的好姐妹,我怎麼會因為這事怪你?”
“你這樣做是對的,正确的,首先保證自己的安全才是最重要。”
連翹抿了抿唇,“小妤,要不還是把他趕走吧,他不像個好人。”
季妤沉默了一會兒,最後點頭半妥協道:“我先找找看有沒有可以解他身上的毒的辦法,或者能抑制住他的蠱毒,若是找不到辦法,我再讓他走。”
“他現在這個樣子趕他走的話,無疑就是要他死。”季妤有些不忍心,好歹是她親自撿回來的人,她身為大夫,應該對這個病人負責。
“好吧。”連翹悶悶地點頭。
季妤捏了捏連翹肉嘟嘟的臉,笑道:“天色不早了,你快回去吧,不然你娘該擔心了。”
連翹嘟囔道:“她才不會擔心我呢,她巴不得我死在外頭。”
季妤無言,隻得再次摸了摸連翹的頭,轉移了話題,“對了,醉仙樓的飯菜你吃了嗎?”
連翹點頭,季妤又笑着問:“如何?”
連翹笑着回道:“可太好吃了,不愧是醉仙樓的飯菜,果然名不虛傳。”
“你喜歡就好,下次我帶你去醉仙樓吃。”
“那我先回去了,明天去醫館嗎?”連翹依依不舍地看着季妤。
“去,已經歇業好幾天了,是時候重新開業。”
“好,那我們明天醫館見。”
連翹說完朝季妤揮了揮手,然後便走了。
季妤疲憊地揉了揉太陽穴,看着那間屋子有些心累,她打起精神來走了過去,門上了鎖,鑰匙就放在門上挂着,她取下鑰匙把鎖打開,然後推開門走了進去。
南星昏迷不醒地躺在地闆上,發絲淩亂,遮住了大半張俊美的臉。
季妤将發絲掀開,看到了他半張臉都沾染上了鮮紅的血,血已經幹涸,形成一道道紅色印記,與臉上因為蠱毒發作而生出的紅色紋路很是相似。
季妤顫抖着手指探在南星的鼻子下方,察覺到一絲氣息後才終于松了口氣。
“還好沒死。”
好歹是男二,主角團之一,不可能那麼快就死掉。
季妤艱難地扶起南星,把人扶到床上,然後準備好銀針,打算給他紮幾針穩住心脈,也為了抑制毒素。
約莫一刻鐘,季妤收了銀針,又給他灌下一碗藥,再過了一刻鐘後,南星終于幽幽轉醒。
季妤強撐着疲憊,努力地睜着沉重的眼皮,展開一抹笑,看着南星道:“你醒了啊,現在感覺怎麼樣,還難受嗎?有沒有好一點?”
南星看着季妤憔悴的面容,以及那強撐的疲倦感,心裡說不上是什麼滋味。
他隻知道季妤對他太好了,明明知道他蠱毒發作時很可怕,發狂時失去理智可能會失手殺了她,可她還是因為他的僞裝而善良地将他留了下來。
她沒有和她的好姐妹連翹一樣,因為害怕而把他關起來,不管他的死活,連翹的做法才是正常人的做法,保證自己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這一點換做是他,他肯定也會和連翹一樣,對能危害自己性命的人或事物都會躲得遠遠的。
可季妤卻如此不同,她明明也害怕他發病時的樣子,但她還是願意靠近他,給他施針,給他喂藥,給他治療,甚至為了替他解毒,還徹夜翻閱醫書,昨晚上對面的燈亮了一夜,而他看了一夜。
“你怎麼了,可是頭還暈?”見南星盯着她一動不動,甚至眼睛都沒眨一下,季妤以為他身體不舒服或者頭暈,忙在他面前揮了揮手,擔心地問道。
誰知下一刻,一雙冰冷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力度有些大,季妤忍不住發出“嘶”的氣聲,手腕上的傷又再次被弄疼了,季妤實在無奈。
“抱,抱歉,我弄疼你了嗎?”南星慌亂地收回手,有些局促地看着季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