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妤強裝鎮定地走到擔架旁,深吸一口氣後便仔細地開始檢查黃石的症狀。
根據外觀特征,季妤在腦海裡搜索之前看過原身母親的手劄的記錄,可找遍了她腦中對于手劄的記憶,卻沒有一個是符合這個症狀的。
她面色凝重地扭頭看了蘇念可一眼,輕輕地搖了搖頭。
她不知道,她不知道是什麼蠱毒。
蘇念可會意,無所謂地朝她勾唇一笑,算是安慰。
“季姑娘,可有驗出什麼?”仵作在一旁開口道。
“沒有。”季妤道。
事到如今,她算是明白了,黃石的死絕對不簡單,這是否是陳遠為了保全杜聰,怕她将之前搜集到的證據都擺出來,所以以黃石的死來陷害她,目的是讓她閉嘴。
而讓一個人永遠的閉嘴,最有效的辦法就是成為死人。
“啪!”地一聲,驚堂木又被陳遠用力的拍在桌案上,季妤心下意識一提,擡眸往上看,看到陳遠直勾勾地盯着她。
“大膽季妤,是不是你殺死了黃石,還不快從實招來!”
“不是我!”季妤喊道,“沒有證據就下定論是不是太草率了,陳大人以往判案也是如此嗎?”
“證據就在這裡,你還要怎麼狡辯,黃石因為你射的石頭砸暈的,後來又是你用銀針刺入他的昏睡穴,這隻是你的片面之詞,誰知道是不是你在刺入銀針的時候偷偷給他下了毒!”
“既然不能斷定是不是我偷偷下了毒,那麼就是證據不足,證據不足就不能治我的罪,還望大人秉公處理。”季妤冷靜地給自己辯解。
陳遠沉默半晌,暗道好一個牙尖嘴利的丫頭,怕是唬弄不了她,更何況她身邊還有個蘇小姐。
他思索了一會兒,開口:“确實沒有直接證據證明你給黃石下了毒,但他死了,你的問題最大,若不是你把他弄暈了,他也不會因此被下毒還毫無還手之力,在沒找到直接證據之前,還請季姑娘在牢房待上幾日,一來也是為了季姑娘的安危,二來你也是這兩個案子的關鍵人物,你可不能偷偷的跑掉。”
季妤下意識地看向蘇念可,她說過會幫她的。
她這牢獄之災還真的是避免不了嗎?
若陳遠是個好官,按照正常的斷案過程,她在牢裡待上幾日是正常的,可陳遠不是好官,她若是真的在牢裡,不說待上幾日,恐怕今晚她就會被他們秘密處死,然後明天就會傳出她畏罪自殺的消息。
蘇念可感受到了她的視線,朝她看了過來,勾唇一笑後又将頭扭回去,季妤看到蘇念可直視陳遠,嫣紅的嘴唇開啟:“陳大人别忘了我這個案子,既然我有證人,那麼杜聰和黃石是不是應該按照大祁律法處置呢?”
陳遠略坐直了些身子,“蘇小姐,黃石已死,死無對證,杜聰是個傻子,他所說的話不做數,至于季妤……”陳遠看向季妤,笑道,“蘇小姐說季妤是你的人,那麼她說的就更不可信了,誰知道你們兩個有沒有串口供呢。”
“聽陳大人的意思,此事就這麼了了?杜聰一點事都沒有,完了季妤還要被關進牢房裡,是麼,陳大人是這意思嗎?”蘇念可平靜的語氣在不算安靜的大堂裡響起,傳到季妤耳朵裡時卻異常的震耳欲聾。
這分明是暴風雨來臨前的甯靜。
熟知劇情的季妤忍不住地身子抖了抖,蘇念可表現得越平靜,越無所謂,實際就越可怕,越瘋批。
以她的身份和手段,陳大人自求多福吧!
想到此,季妤擡頭去看陳遠,投了一個憐憫的眼神,正好被陳遠捕捉到,他一愣,不太明白季妤這個眼神所表達的意思,再想細究一番,季妤卻又很快地垂下頭了。
陳遠莫名其妙了一會兒,突然明白了那個眼神是什麼意思了,季妤一定是在嘲諷他,認為他知道蘇小姐真實身份後就拿她沒辦法,所以那個眼神不僅嘲諷他,還挑釁他。
想通了的陳遠氣炸了,恨不得立刻将季妤打入牢房,讓她嘗嘗牢裡十八般酷刑,看她還敢不敢嘲諷挑釁他!
“來人,把季妤帶進牢房!”陳遠一聲令下,很快便上前兩位捕快,一左一右架着季妤的胳膊就要把她拖下去。
“放開!我自己會走。”季妤不滿地瞪了一眼動作粗暴架着她的捕快。
“蘇小姐,你快亮出你的真實身份啊!”走到蘇念可身邊時,季妤壓低聲音道。
蘇念可睨了一眼季妤,非常平靜地說了一句:“不急,時候未到。”
季妤急了,蘇念可不急,她急啊,她馬上就要關進牢房,而且今晚很有可能會被陳遠他們殺人滅口的!
别到時候系統任務沒完成,她小命先落在書裡。
“蘇小姐,你不是還要住我家嗎?我要是進牢房了,那你還怎麼住我家呢?”言外之意是,你要是還想住我家,就趕緊亮出你尚書嫡女的身份鎮住陳遠,然後救她出來。
季妤可憐巴巴地望着蘇念可,誰知蘇念可卻笑道:“我可以住客棧的。”
季妤委屈道:“你說了會幫我的,你怎麼能言而無信呢!人與人之間,信任是最為重要的!”
“若不是為了幫你,我怎麼會拿彈弓打暈黃石,又用銀針刺入他昏睡穴,還陪你一起來報官!”季妤憤憤不平地說了一大堆,企圖喚起蘇念可的良知。
都是因為幫她,她才會陷入這般境地。
可蘇念可卻翻臉不認人,季妤心裡恨恨地想:果然是惡毒女二,沒有良知,難怪愛而不得。
人家男主喜歡的是善良的女主,才不是你這個言而無信的惡毒女二!
季妤越想越氣,偏偏被捕快推着走,連最後瞪蘇念可一眼都來不及做。
見季妤被捕快帶下去了,杜聰下意識地也要跟着去,被陳遠叫住:“聰兒,你不是要找你姑姑嗎?快去府裡找她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