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倒有些欣賞邱錦的性子,喜歡就說,被拒絕也不拖泥帶水,不像她這般顧慮重重,生活得如履薄冰。
這日午後,姜緻正在給李夫人的孩子做撫觸操,忽聽前院傳來尖叫。
她出門一看,是杜夫人的奶娘抱孩子出來曬太陽,瞧見牆角有十幾隻死老鼠,這才吓得驚呼出聲。
柳巧也聞聲趕來,看到地上的死老鼠立時就明白了:“一定是鄭文陽幹的!他酒樓後廚經常有老鼠出沒,這麼多也夠他攢幾天的了。”
姜緻沒想到他堂堂一個酒樓東家,能想出這麼下三濫的手段。
也是,柳巧隻是他一個妾室,即便有妾契也不被律法認可,他也沒什麼能上得了台面的辦法。
“要不要報官?”柳巧問。
姜緻點點頭:“我去。”
雖說十幾隻死老鼠不是多大的事,但保不齊以後還有,而且如果哪天丢進來個石頭砸到人就麻煩了。
柳巧看着她一手的油,遲疑了下說道:“還是我去吧。”
姜緻有些猶豫:“你——”
“我總不能以後就不出門了吧?放心好了,我會小心的,而且我去的可是官府,不怕。”
說着便拎起一隻死老鼠往外走。
剛走到大門口便聽到她“哎呀”一聲,接着破口大罵:“這個王八蛋!”
姜緻跟過去一看,大門上不知被潑了什麼動物的血,看着觸目驚心。
太卑鄙了!
柳巧小心翼翼地去了府衙,又垂頭喪氣地出來了。
正當她想着怎麼處理手上這隻死老鼠時,對面有人出聲道:“你是……柳姑娘?”
柳巧擡頭一看,隻覺此人有些面熟。
“我是那日送你到子母閣的人,鐘義平。”
“原來是鐘公子,多謝你當日出手相救。”
原來是自己的救命恩人,都怪她那日精神恍惚,沒怎麼看清,柳巧有些赧然。
“你這是?”鐘看着她手上的死老鼠問道。
柳巧就把事情的始末簡略地跟他講了一遍。
“誰知這裡面的人說我這事太小了,又沒抓到現行,他們管不了,這話說的,我能抓到人還要他們幹什麼。”柳巧越說越憤慨,作勢要把死老鼠丢進府衙大門。
鐘義平忙攔下她:“柳姑娘莫要沖動,或許我可以幫你想想辦法。”
柳巧回來的時候滿面欣喜,姜緻問:“這麼開心,府衙答應派人追查了?”
柳巧搖搖頭:“沒有,他們說這種事太小官府管不過來。”
姜緻:……
“但您猜我遇到誰了?那日救我的那位鐘公子,他居然是府衙的捕快,沒想到吧?”柳巧兩眼發亮。
姜緻也有些意外,怪不得看他那日下水救人的身手就不似普通人。
“他說了,這事兒雖小,但如果能抓到現形就可以立案,他答應了會幫我們留意着宅子周邊的可疑之人。”
那豈不是要在這裡蹲點?他一個捕快哪有這麼多空閑時間?估計也是想安撫一下她罷了。
但她看着柳巧一臉的期待也沒再說什麼,隻希望那鄭文陽莫再抽風。
誰知那厮似是打定了主意用這下作手段逼她交出柳巧,不但不收斂,死老鼠還越丢越多,每次追出去都不見人影。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這天傍晚,姜緻正跟姜婆與柳巧推算着他們來丢死老鼠的時間,看有沒有辦法尋人來守着抓個現形。
忽聽大門外一陣呼喊聲,幾人以為酒樓的人又來潑門,趕緊順手抄了件家夥什沖出去。
出來一看,卻是鐘義平押着一個人走了進來。
“你們出來的正好,柳姑娘,你看看可認得這個人?”
那人拼命想轉過頭去,被鐘義平硬扳過來。
柳巧上前細看了幾眼:“認得,他就是醉鶴樓的人。”順手給他頭上來了一記悶棍,還想再打時,鐘義平趕緊拉着他躲開了。
原來,鐘義平散值後來子母閣轉了幾圈沒發現什麼異常剛要回去,卻發現對面一個人提着個桶鬼鬼祟祟,就悄悄退回找了個隐蔽處暗暗觀察,隻見那人将桶裡的東西潑到大門上就要溜,被他一把按住了。
姜緻連連緻謝:“多謝鐘公子,你今日可是幫了我一個大忙。”
鐘義平:“不敢當,原本這也是我份内之事,那我就先将他押回府衙,明日會有衙役來請你們過堂對質。”
“好,我們都去。”
“那我就先告辭了。”
鐘義平押着那人往外就走。
“啊疼疼!慢點,不關我的事,都是我們老大讓我幹的啊!”那人終于出聲喊冤。
鐘義平:“沒錯,明日堂上你就這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