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貼身物件,姜緻道:“我好像見他配帶一枚玉佩。”
但既是貼身,如何能輕易拿到?
正在她犯愁之際,邱錦拉起她的手:“你可還記得栖夢閣?”
她自然記得。
“齊文昭縱情聲色,他娘子如今又有身孕,對他更是無暇顧及,栖夢閣也是他常去之所,最近專陪他的是一位舞娘,原本隻賣藝,被他花了大價錢包了下來。”
“你怎麼知道得這般清楚?”姜緻先是疑惑,然後睨着他道,“莫非你也是栖夢閣的常客?”
邱錦難得地一窒,“自然不是,就如你所說,是團建。”
記性倒是真好,但這說辭姜緻是不太相信,翰林院也會跑到這種地方來團建?不過算了,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去那裡。
“所以你是想讓那位舞娘幫你拿到玉佩?”
“想來是不易,但也隻能一試。”
姜緻不太贊同:“我們若能用玉佩騙出南香芝,此事最終還是會被齊文昭知曉,到時他定會明白有舞娘參與其中,說不定就把對我的怒氣發洩到她身上,她一個青樓女子,如何自保?”
邱錦倒沒想過這些,他看着姜緻:“那依你之見,該怎麼辦?”
她想了半晌道:“有一個法子,我親自去跟他讨要。”
他不是觊觎自己嗎,這一切也皆是因此而起,就明着跟他要一個玉佩說把玩兩天,想必他也會給。
“不成,”邱錦一口否定,“不能讓他再有機會靠近你。”
“這是最妥當的辦法,如果因我而連累更多的人,我會很過意不去。”姜緻堅持道。
邱錦沉默。
姜緻不在,子母閣如同失了主心骨,李迎兒倒因此被激出了些鬥志。
她無暇再反複思慮自己的心事,開始忙着幫柳巧等人操心閣裡的事務,時刻擔心府衙裡再來人盤查,人反而比從前精神了許多。
為答謝上次馮二喜将自己從山崖邊上救下,她做了一副棉手套送給他。
馮二喜放下掃帚,歡喜地接過手套:“多謝李姑娘,有了這個,以後打掃院子就暖和多了。”
“馮大哥喜歡就好。”李迎兒被他的情緒感染,也笑着回道。
一旁的田有竊笑道:“哎呀,我的手幹活的時侯也好冰的,都快起凍瘡了,怎麼也沒人關心一下。”
李迎兒正有些不知所措,柳巧正端着東西路過,怼他道:“手冰就去買副手套呗,在這裡裝什麼可憐,你做了什麼好事嗎?”
“你這個人——”田有白她一眼,“真是不識好人心。”
柳巧回頭沖他做了個鬼臉。
“不過這姜姑娘走了有兩三日了吧,也不知道現下住在哪裡,事情辦得如何了。”馮二喜感慨。
李迎兒有些不自在道:“到處都有客棧,哪裡不能住,事情辦完她自會回來的。”
柳巧給鄭夫人送來湯藥。
鄭夫人一見又是她,抱怨道:“姜姑娘呢,這都兩日沒來給我按摩了,我看我這奶水好像還是差那麼一點。”
“姜姑娘去府衙辦事還沒回來,”柳巧想了想道:“她所有的按摩手法都教過我的,也交代過我給您通奶,要不就讓我給你按一下呢?”
“你?”鄭夫人瞟了她一眼,“不成不成,你初學乍練的,手上能有輕重?”
柳巧一噎,還是鼓起勇氣繼續自薦道:“我會很小心的,夫人可以讓我試試,如果有什麼不舒服随時叫停,按摩還是盡量不要間斷,才能事半功倍。”
鄭夫人思忖片刻,權衡利弊後,終于勉為其難地點了點頭。
柳巧大喜,興奮地開始做準備工作,取棉巾,用熱水先将手浸暖,摸油,幫鄭夫人調整好仰卧的姿勢。 這才小心翼翼地開始上手摩挲。
“哎呀,你手放輕些。”鄭夫人不滿地嘀咕道。
“是,是,我盡量。”柳巧一緊張,将手上的油蹭到了鄭夫人的中衣上。
柳巧大驚失色:“對不住,我、我等會兒幫您洗。”
鄭夫人沒好氣地道:“你當心些,若不是怕孩子吃不飽,我壓根不能用你。”
柳巧偷偷地松了口氣。
接下來就越來越順利了,柳巧漸漸找到了手感,鄭夫人雖然一直闆着臉,但倒也沒再提什麼意見。
按摩完成後,鄭夫人點評道:“手法倒是與姜姑娘差不多,但力度有點小了,感覺有些沒推到位。”
剛剛還不是你說讓輕一些的?柳巧雖然腹诽,臉上仍帶着笑意道:“知道了,我下次會加一些力的。”
寒冬的黃昏,大街上很是冷清,偶爾有寥寥行人,也都是低着頭匆匆趕路。
齊文昭坐在馬車裡正百無聊賴,忽聽外面有聲音似曾相識。
“您幫我看看這個東西,上面可有什麼氣息?”
他猛地掀開車簾,驚見街邊卦攤旁有一抹熟悉的麗影。
“停車!”
車夫趕緊叫停馬車。
待齊文昭下了馬車,卦攤旁卻已沒了她的身影,隻剩一些看熱鬧的。
他沖過去問算卦先生:“可看到剛才在這裡的那位姑娘去了何處?”
“哦,她聽說老夫能摸物蔔卦,回去拿東西了。”
齊文昭四下裡張望,“可知她去了哪個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