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可能是因為起床氣還沒有散,總之她的符畫得并不順利。
嵇瑤歎了口氣,準備出去走走散散心。
練習室離學院的廣場并不遠,去廣場喂喂鴿子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打定主意,嵇瑤關上了練習室的門下樓。
初秋的天氣,盡管陽光明媚,但是吹出的風已經透出了絲絲縷縷的涼意。
嵇瑤擡手,理了理寬大的魔法袍,好讓風不那麼容易就灌進來。
突然,有什麼東西破開層疊的風,向着她快速射來——
竟然是一支細長的羽箭!
嵇瑤被吓了一跳,迅速從袖袋中抽出一張符箓夾在指尖,注入靈力激活。
那枚羽箭由遠及近,就在馬上要碰到嵇瑤的時候突然被後面不知何時射出的另一支羽箭一下打偏。
而符箓也在這瞬間生效,燃起的火焰眨眼間就将那支被射偏的羽箭焚燒殆盡。
遠處,塞缪放下手中的長弓,松了一口氣。
射偏羽箭的另一名精靈欲哭無淚,他真的不是故意的啊!
但他還是向塞缪道謝,“謝謝了啊塞缪,真是多虧了你。”
如果真射中了那一位巫師小姐,他都不敢想象自己會面臨什麼樣的處罰。
塞缪沒有接受他的道謝,而是輕輕搖頭,“就算沒有我,你那一箭也射不到她身上去的。"
精靈愕然轉頭,才發現自己射出的那支箭早已不知道什麼時候燃為了灰燼。
這、這就是女巫的力量嗎?
他撓了撓頭,還是放下了長弓,向着嵇瑤走去,
銀白色長發的精靈面容腼腆,朝嵇瑤深深鞠躬:“實在抱歉巫師小姐!您沒事吧?”
嵇瑤搖了搖頭,那支箭連她的袍角都沒有沾上。
甚至燃燒之前就已經被打偏了。
她有些好奇,“後面那支箭也是你射得嗎?你箭法挺好的哈。”
就是不知道為什麼一開始會射偏。
被問到的精靈連忙搖頭,“不是不是!那是另外一名精靈射出的!“
“這樣的嗎?”嵇瑤更加好奇了,“那他箭法很好啊。”
說到塞缪的箭術,這位精靈臉上的表情也從歉疚變成了興奮,
“那當然!他可是我們學院第一呢!不僅天分高,還特别努力!”
“天分高?”
原來精靈的天分也分三六九等?
“是啊!他可是塞洛斯唯一的純血精靈!”精靈挺起了胸膛,看上去驕傲無比。
額,嵇瑤試探性發問:“塞缪?”
“是啊!”精靈大喜,“原來你知道他啊!”
能不知道嗎………吃了自己一整盒小餅幹呢。
嵇瑤有些無奈地想着,卻沒想到那個精靈會向着訓練場那邊招手,
“塞缪,這位巫師小姐好像認識你呢!”
聞言,塞缪擡頭看去。
精靈的視力都非常不錯,隻需要稍稍凝神,就能将遠處的事物看清楚。
等看清了那位巫師小姐到底是誰之後,一向冷靜淡定的塞缪難得有些震驚和意外,
…………竟然是那位餅幹做得很好吃的巫師小姐。
想起自己那天一下沒忍住吃掉人家一整盒餅幹,塞缪更加無地自容了。
但是沒辦法,他隻能看着嵇瑤在精靈的帶領下越走越近。
塞缪抿抿嘴,有些不自然地向嵇瑤緻禮:“日安,嵇瑤小姐。”
“上午好呀,你的箭法很不錯呢。”
之前在道術學院,大家用得最多的除了符箓就是長劍,她還從來沒有見過能把箭射得這麼準的人呢。
“雕蟲小技而已。”
“好謙虛啊,但是還是謝謝你啦。”
塞缪有些無奈,早知道是這位,他就不射這一箭了。
雖然不知道這一位巫術練得如何,但是來自東方的符箓之術名震塞洛斯,單單看她那幹脆利落抽出符紙的動作,塞謬就知道這一箭絕對傷不到他。
也不是他不想出手,而是如果他輕易出手的話,純種精靈會産生血脈壓制,影響訓練場上的其他精靈。
想到這裡,塞缪突然驚覺,在自己不得不動手的時候,那一支箭已經射偏了。
精靈的箭心随意動,如果不受外力影響絕對不可能偏離原本的軌道。
可在這一箭之前自己沒有動手,不會存在血脈的影響。
那麼,别的精靈的箭為什麼會射偏?
不等他細想,就看見一名年長些的精靈拿着一支箭走過來,
那是精靈們的箭術課老師。
他面色凝重,稍顯渾濁的碧綠色眼眸布滿陰雲,開口道:
“這支箭,是因為感受到了相斥的力量才會偏離原來的軌道的。”
相斥的力量?
可是除了嵇瑤,訓練場上全部都是塞洛斯的精靈學生。
原本晴朗的天空不知何時全部陰了下來,陽光像是突然被抽幹一樣,再也尋不到任何痕迹。
紫黑色的閃電劃過天邊,烏鴉嘶啞鳴叫着繞過劈下的閃電,鳴聲哀切。
暗色的電光照亮了在場所有人的臉,相似的凝重和警惕沉甸甸地壓在每一個人心上。
…………風雨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