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铎站在蔣煦洲身後,眼皮跳了跳,原來一樣都不放過是這麼個意思,蔣煦洲帶着小源像鏟地皮的周扒皮,别說設備,他連刷試管的都沒有落下一根。
兩個人走過的地方主打就是一個空空蕩蕩。
陸執年眼觀鼻,鼻觀心,時不時撿個漏,大型設備什麼的他也用不上,那不還有其他東西嗎,蚊子再小也是肉。
“等等。”陳彧突然拉住陸執年。
兩人立刻貼牆站立,陸執年小聲問道:“怎麼了?”
陳彧:“有聲音。”
陸執年:“喪屍?”
他快速掃了一眼四周,沒發現有什麼異樣,普通喪屍并沒有藏匿自己的智慧和能力。
難道又遇到之前的特殊喪屍了?
他立刻側了側身,把大黃藏在了貼牆的一面。
咚!
很輕的聲音,陸執年猛地轉頭鎖定了牆上的那面櫃子。
兩人一步一步緩慢朝櫃子靠近,陳彧一隻手握住陸執年手臂,往自己身後拽了拽,陸執年沒讓。
突然,陳彧一腳踢向櫃子,櫃門立刻變形破開,兩人同時朝兩邊一閃,櫃子裡傳來一聲驚恐的尖叫。
“是人?!”
陸執年驚疑不定,喪屍應該不是這個聲音吧?
櫃門掉落,一個人滾了出來,他雙手抱着頭,像個皮球。
他兩眼緊閉,渾身顫抖。
陸執年觀察了一會兒,上前一步輕輕碰了那人一下,還沒等他開口,那人一蹦三尺高,給陸執年吓得後腿一步。
原來不是皮球,是被紮破的氣球。
“你好?”陸執年看起來很有禮貌地打了個招呼。
那個氣球定格了一般,然後緩緩轉過頭來,他這才看到,面前站着的是兩個高大帥氣的青年。
“你……你們是人嗎?”
陸執年微笑:“是的吧。”
那人大呼了口氣,雙腿還有些抖,他試着恢複鎮定:“你們好,我叫林常平。”
陸執年也簡單介紹了一下自己和陳彧,林常平聽說他們是跟着軍方一起來的,瞬間激動起來。
他用力拉了拉不知道多久沒有換過的襯衫:“那你們能帶我一起走嗎?我是博士學位,雖然還沒有正式加入研究中心,但是我一直跟着導師在做項目,我的研究方向是……我研究生期間的主要課題是……我本科畢業于渝都醫科大……”
陸執年聽得眼睛轉圈圈,他連忙制止了這位還在滔滔不絕的博士兄,聽不懂真的聽不懂,他隻是個專業毫不相關的大學生。
“哥,别念了,你跟我們走。”
陳彧二人帶着林常平和其他人彙合,無獨有偶,其他人也撿到了一個還存活的人。
“這可是整個研究院的兩根獨苗啊。”蔣煦洲圍着二人轉了一圈,啧啧作響。
林常平和對面那位仁兄并不相識,但此時兩人面黃肌瘦,衣衫褴褛地站在一起真就異父異母的難兄難弟。
好在喪屍爆發的時候正是假期,研究院裡人不多,不然這兩人真要成獨苗了,就是不知道其他不在院内的人怎麼樣了。
周铎朝兩人表明了身份,并邀請二人加入軍區的臨時基地。
二人想都不想連忙點頭,林常平激動地握着周铎的雙手,又對了陸執年和陳彧不住道謝。
“博士兄别謝啦,順手的事。”陸執年擺了擺手,再次制止了滔滔不絕。
整個大樓都搜刮得差不多後小隊準備返回。
“怎麼走?這邊應該有路可以直接出去,或者說原路返回?”陸執年問周铎。
隊伍多了兩個幾乎沒什麼武力值的人,難度系數又加大了一些。
周铎倒是沒有猶豫很久:“原路返回,從這邊出去的話,路面安全不一定得到保障。”
陸執年不反對,他隻是順嘴問一句罷了,一切聽周铎指揮。
臨出大樓,周铎再三叮囑兩根苗:“跟緊我們,不要東張西望,盡量不要出聲,我們會保護好你們。”
兩人連聲保證。
周铎又對一個高個和一個黑子吩咐道:“強子白進,你們兩個負責保護林博士二人。”
出來的時候還是大早上,晃眼日頭就要偏西,周铎确定了撤退方案後,擡眼掃過衆人:“出發。”
越往外走,喪屍越多,小隊保持隊形穩定往外突圍。
四面防暴盾牌豎起,小隊人員一手擋一手攻。陳彧三人異能不要錢地往外丢,蔣煦洲漸漸感到有些力竭。
移動速度完全快不起來,像擠在罐頭裡的沙丁魚一樣。
陳彧臉色越發地沉,再次丢出一個水浪後他道:“喪屍越打越多,我們三個不能一直這麼聚在一起,周铎别保留,配合我清場,加快速度。”
周铎白着臉,原路返回本是最保險的方案,但是他錯估了三個強大異能者在一起對喪屍的緻命吸引力,從他們下車進入醫院開始,如果有航拍器,他們就能看到四面八方的喪屍都在不斷向醫院聚集。
蔣煦洲改攻為防,周铎陳彧二人異能疊加釋放,迅速清理出一片又一片空白。
周铎:“沖過去!”
林常平二人強撐着自己不往地上去,恐懼讓他們的喘息像拉風箱一樣費勁,四面八方望不到盡頭的喪屍湧過來,太過刺激了。
已經能看到停在路邊的車了,車也被喪屍包圍着,所以要怎麼上車?車門都打不開。
“老天,全渝都的喪屍今天都在這裡了吧。”小源和陸執年站在一處,嘴裡喃喃道。
陸執年擔心地看着陳彧和蔣煦洲:“哥,還行嗎?”
蔣煦洲點了頭,沒功夫開口。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衆人乘着周铎和陳彧創造出來的攻勢,埋頭往前闖。
蔣煦洲雙手微微一擡,車門附近的地上一片木刺拔地而起,貫穿喪屍。
周铎見勢:“小何開車,其他人快上車。”
陳彧和周铎擋在最外圍,土牆和水牆破裂又凝實又破裂。
衆人一個接一個快速上車,陳彧走在最後,他撐起的水牆幾乎貼在身上。
陸執年扒着車門:“快上來!快!”
陳彧臉色越來越白,手臂已經微微顫抖,他一腳踩在車上,身後水牆此時驟然破碎。
陸執年目眦欲裂,他閃電般撲上去,把陳彧整個頭部用力護住,幾隻喪屍幾乎同時咬在陸執年手臂上。
兩人倒向車内,而車的四面八方,一瞬間——冰封。
其餘人内心震顫,不可思議的看着一個個冰雕喪屍。
車門被砰的一聲關上。
周铎回神,他眼神一凜:“撞過去!”
油門轟響,喪屍應聲粉碎。
陸執年顧不得其他,他擡手摸了摸陳彧腦後,又扒着衣服檢查後背。
陳彧軟軟地靠在陸執年身上,想伸手把他的手握住:“沒事。”卻頭一歪徹底倒在了陸執年身上。
陸執年慌了神:“陳彧!陳彧!”
蔣煦洲強撐着查看了陳彧的情況:“沒事,昏過去了。”
陸執年松了口氣,轉頭看向臉白的像鬼的蔣煦洲:“哥,你怎麼樣啊。”
“我也想暈過去了。”說完他往後一靠,閉上了眼睛。
車裡沒了聲音,大黃用頭頂了頂陸執年的腦袋,陸執年放開它,它安靜地趴在陸執年腿上,把頭搭在了陳彧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