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婉走在喻蘭舟旁邊,随時準備接住她的身體。
離開衆人視線的一瞬,喻蘭舟把手搭在徐婉胳膊上,虛虛地說:“去醫院。”
“好。”
保镖把車開過來,徐婉扶着喻蘭舟坐進後座,然後坐到主駕駛開車。
本來是要開去平京喻深集團的醫院的,可喻蘭舟拍一拍主駕座椅,徐婉便明白了,拐去另外一家偶爾去的私立醫院。
“冷。”喻蘭舟把演出服的袖子往下拉一拉,重新蓋住胳膊上的疤痕,暗光下看好像在微微滲血。
徐婉馬上把溫度調高,說:“對不起。”
到醫院後院長前來接待,身後跟着兩位看上去便德高望重的專家。
徐婉上前說明病史和情況。
喻蘭舟不想周圍圍着那麼多人,便說:“不算嚴重,留一位醫生就好了,嚴院長您回吧。”
嚴院長知道她的脾氣和習慣,便帶着另外一位教授離開。
留下來的那位專家看着有六十多歲,看了下喻蘭舟出血的手臂,問:“什麼原因啊,我看着這不都結痂了嗎?”
徐婉答:“有個演出,用到了手臂。”
專家語氣裡有一些恨鐵不成鋼的心痛意味:“什麼演出能重要過自己的身體啊。”
看着眼前這個一通電話就能把自己搖來的人又道:“那麼年輕又那麼有錢,不好好珍惜,得了這個病還不愛惜自己的身體,我看你什麼時候死了都不知道。”
徐婉剛“哎”了一聲想要阻止這麼晦氣的話,喻蘭舟拉住她起勢的胳膊,搖搖頭示意沒事兒。
老者還喋喋不休:“讓護士止血,先輸血看看。治好後靜養,别管什麼演出不演出的了。”
“但我還有一場。”喻蘭舟氣定神閑地說,完全不當回事兒似的。
“那你演,演完到時候你就還來,我還給你治,治到我死。”專家的語氣沖極了。
喻蘭舟輕搖頭,笑一笑,說:“那麻煩您了。”
“什麼?”氣得專家吹胡子瞪眼,不再看喻蘭舟,拂一拂袖子,去準備治療所需的用品去了。
從醫院回到家後,喻蘭舟随便吃了些林媽準備的飯菜,徐婉也留下來一起。
徐婉臨走前,看着喻蘭舟神色空洞的樣子,說:“喻老師,她那個cp來處我知道。”
不在喻蘭舟看過的正式節目裡,不是喻蘭舟所看到過的那幾個眼神交流。
徐婉觀察了一下喻蘭舟的神色,見她的确在聽後繼續說,“是在衍生會員節目裡,主要是第三、四期的花絮。其實也就是最簡單的相處,沒什麼的。”
她把搜好花絮視頻界面的ipad擱在喻蘭舟手邊桌子上,說:“您有時間的話可以看看,真的沒什麼的。”
家裡再次安靜後,喻蘭舟點開視頻回溯,一路前進中,自己忽略了什麼。
第三期節目考驗的是樂隊的創作和改編能力。
三天内,九組樂隊運用同一個旋律,做出有自己獨特風格的曲子。
然後進行同台pk,淘汰一支樂隊。
頌歌樂隊作為八支樂隊中僅剩的一支女性成員占比多的樂隊,更加沒有懈怠。
live滾聲的賽制向來不輕松,幾個人連續兩天兩夜沒睡過完整的覺,一直到第三天,不睡覺不行了,幾個人才回到酒店補一下短覺。
節目組準備的酒店是兩個人一間屋,兩張單人床。偏真人秀的性質,所以酒店屋裡也裝了攝像頭,睡覺時隻錄聲音。
陳燃和蘇平安依舊一個屋,兩個人都是一沾床就倒頭睡了過去。
沒睡一會兒蘇平安聽見兩聲哼,是人難受生病時才會發出來的。
她掙紮起身來到陳燃床頭,問:“怎麼了?”
陳燃沒吭聲,呼吸聲又變得平穩。
蘇平安打開手機手電筒查看陳燃的狀況,燈光照射下,細膩白皙的手腕内側兩大片紅疹蔓延。
她知道,陳燃又過敏了。或許是因為壓力過大,手上胳膊上的疹子起得又急又兇。
離錄制還剩10個小時,其中還要抽出再次排練,準備彩排的時間。
蘇平安沒有喊醒陳燃,穿好衣服走出房間。
跑了兩家藥店,買到了陳燃之前在用的藥物。
先放輕動作燒了點熱水,把它擱到一旁。
然後擰開藥膏,拉過陳燃的手仔細塗抹了起來。
陳燃睡得迷糊,隻感覺胳膊上清涼涼的。
之後被溫柔的聲音輕輕喚醒。
是蘇平安在喊她。
蘇平安把一旁放至溫熱的水遞到旁邊:“陳燃,起來吃個藥再睡,好嗎?你又起疹子了。”
陳燃坐起身,接過水和藥咽了下去,然後說:“謝謝。”
“嗯。接着睡吧。”蘇平安給她拉上被子。
兩個小時後,蘇平安又起來給陳燃抹了一回藥。
再兩個小時後,陳燃起床給蘇平安買了煎餅果子帶回酒店。
正式演出的時候,就有了喻蘭舟所看到的兩個人開始前的那幾個眼神交流。
第三期錄制結束後的當天晚上,節目制作人周運齊請吃飯。也有攝像機跟着拍,但他們知道哪些是能剪進去的,哪些不能。
陳燃剛演出完,壓力一卸下,整個人迷迷糊糊的,全程都沒怎麼動筷。
蘇平安就用自己的筷子給她夾了些菜,動作看起來娴熟自然。
旁邊那幾個樂隊的人挨個去包廂敬周運齊酒。
石沐陽瞟了陳燃一眼,“咱們組不去敬個酒啊。”
蘇平安端起酒杯站起來,對陳燃說:“你坐好,我們仨去就行。”
陳燃也站起來,倒滿一杯酒,走在她們前面,說:“我沒事兒。”
仇芳和石沐陽也都知道陳燃起疹子在吃藥的事情,但周運丘和節目的觀衆不知道啊。
陳燃又不能當衆掀着自己的衣服給别人看,說欸你看我過敏了啊,我不能喝酒啊。
所以這杯酒,還真必須得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