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寄枝目光冷肅地盯着喻蘭舟,然後說:“不管是誰,玩兒玩兒可以,别想着進家門。”
喻蘭舟按滅手機,聲音低低道:“就這麼不想看到我過得幸福嗎?”
“幸福?你以為你的幸福是怎麼得來的?”
“那我都還給你,行嗎?連我這條命、我的血一起,”喻蘭舟似笑非笑地望着她,乖巧地喊她,“好不好,媽媽。”
說着便要擡手摘下脖子上的那條檀木項鍊,那是喻寄枝特意請大師開過光的佛物,說是能讓自己不見血光。
命和血都不要了,要這條項鍊做什麼。
“喻蘭舟!”喻寄枝中氣十足地拍着桌子,可下一瞬,一股氣提到胸口間,沒能下去,好似要暈倒。
喻蘭舟放下手,站起身過去扶着她,拍捋着她的後背給她順氣兒,說:“您别生氣,是我說錯話了。”
這兩年喻寄枝的身體狀況是個謎,有時候看着能活到一百多歲,可她下一秒就能像剛才那樣别過氣兒去。
喻蘭舟再次妥協,說:“我去見。”
剛走回房裡,陳燃的消息又來:【可以嗎?】
喻蘭舟閉了閉眼,回:【你來,讓徐婉安排】
到第二天晚上十點鐘,喻蘭舟去到嘉園别墅的次卧裡時,陳燃正在睡着。
望着趴在床上安安靜靜睡着的陳燃,喻蘭舟竟生出了一股莫名的感覺,很微妙,像養了隻會一直黏着自己的小貓一般。
喻蘭舟的動作放輕,也沒有開燈。
借着窗外的月光看,陳燃的臉上和脖頸汗津津的。
臉上好像還有些曬傷了的紅絲。鼻尖翹翹的,讓喻蘭舟好想伸手去摸一下。
于是她伸手,卻摸到一片滾燙的溫度。
發燒了嗎?
喻蘭舟再次探過去手。
黑暗中陳燃睜開了眼睛,精緻的臉頓時化了一個笑出來,“你來啦。”
喻蘭舟把她的一捋發拂至耳後,問她:“怎麼流了這麼多汗,身體難受嗎?”
陳燃藏在被子下搖搖頭,“不難受。”
喻蘭舟打開燈,找來耳溫槍,測了下溫度确實沒發燒。
進屋後喻蘭舟沒怎麼感覺到涼意,再一看房間裡連空調都沒開。
“……熱的麼。”
陳燃也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說:“有可能。”
“為什麼不開空調。”
“忘記了。”
平京的機場離得遠,白天陳燃排練完後,就立馬趕車了。
一路上身體有些疲憊,到新住處後隻洗了個澡,然後按着之前的入睡習慣,沒有開空調。
喻蘭舟按下面闆上的按鈕将房内的中央空調打開,解開襯衫靠近鎖骨的一顆扣子,坐到床邊,問:“為什麼忽然想找我?”
陳燃盯着她,随手解開扣子的樣子也迷人得要命,想用目光一寸寸把喻蘭舟的衣服挑上去,好讓她不露出鎖骨。
但假如自己不能做到,那就讓這幅景象隻有自己才能看見。
“想您。”陳燃跪起身,朝喻蘭舟伸去手。
被對方拂去手。
“我帶了體檢報告的,您不用擔心。”陳燃急忙翻下床,從行李箱裡找出那份報告,放到喻蘭舟手中,“您可以看看。”我不髒的。
“陳燃,我不是那個意思。”隻是在擔心她之前的傷有沒有好清。
“我知道,我知道。”陳燃打斷她的話,過去抱着她。
喻蘭舟撫着她的背,然後說:“明天,跟我去見個人。”
久違的反叛心驟起,想帶着陳燃去見那個什麼總裁。
她并不介意在下次回家時看到喻寄枝臉色鐵青的模樣。
“好。”已經滑下去的陳燃在她身下吻着她。
喻蘭舟拽着她的胳膊把她撈上來,說:“怎麼不問問見誰。”
“誰都可以。”陳燃把整個身子貼向她,一邊蹭着她的腿一邊問,“我好想你,喻老師。可以嗎?”
她離喻蘭舟好近,并且越來越近。近到又感受到對方微微的壓迫氣息。
這一次,她要以身旋進風暴之眼。
原來是這個想。
喻蘭舟很是不理解為什麼陳燃如此熱衷,但自己依舊不排斥。
陳燃從歌單裡點開了一首歌,垂下頭把手伸進喻蘭舟的白色上衣裡。
兩個人的手隔着昂貴的衣物相觸。
陳燃指尖撫掠過肌膚,喻蘭舟的身體不受控地顫動,眼睛不再充滿平日裡的漠視和戒備,反而泛起了一層清霧。
“蘭舟。”
喻蘭舟沒吭聲。
“蘭舟,理理我嘛。”
“怎麼了。”
“你的頭發好香啊。”
“閉嘴。”
“蘭舟,你好美。”
喻蘭舟自混沌中睜開眼睛時,看見陳燃竟直勾勾盯着自己臉上的表情,下意識用手擋在陳燃眼前,卻猝不及防被輕吻啄了一下。
她又緊忙收回手,氣息顫着說:“有病。”
“是,我有病。”陳燃主動承認,“你有藥醫。”
你是我的藥。
喻蘭舟發現陳燃和自己同居的第一大壞事:無法正大光明放她的音樂當助眠曲。
幸好陳燃臨走前,又使音樂聲重新響了起來。
而陳燃之所以這樣做是她記起了徐婉的交代:晚上她偶爾會聽23。
“23?”陳燃當時在确認是不是自己那個23。
徐婉點點頭,“這樣她能夠睡得更好些。不過如果你在,她肯定就不正大光明放了。”
“我明白了。”
喻蘭舟是自己的聽衆。自己的歌和聲音陪伴着她這件事,使陳燃心裡發燙。
于是關上門之前她忽然又跑回來,跪到床邊吻了吻喻蘭舟的唇,說:“蘭舟,晚安。”
“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