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墨少俠的身體怎麼了?!”
段衡驚恐又急切。
墨少俠的修為是他見過的同輩中最厲害的,以他的修為,按理說活個幾百歲不成問題。但是這位汪大夫居然說他有可能活不到三十歲!别說是修士了,就算是普通老百姓也能活到好幾十歲呢。
他擔憂地看向汪大夫,眉毛能夾死蒼蠅,“會不會是弄錯了?”
墨愆沉默片刻,在汪大夫凝重的表情中不動聲色地收回自己的手。
汪大夫捋了把自己的山羊胡,沒搭理段衡,繼續對墨愆道,“不過你體内的毒素居然被一種神秘的力量壓制着……若是沒有這股能量,說不定你早就不在人世了。如果老夫沒猜錯的話,你服用過傳說中的半青草?雖然隻是一片葉子,但也是很強大的力量了。”
話音剛落,葉半青忽地一頓。
她在制作丹藥的時候确實摻入了自己的靈力,但這位老者居然能從墨愆的脈象中看出來……恐怕連崔老都做不到這點。
這個姓汪的大夫絕對不簡單。
他到底是何方神聖,為何會甘願隐姓埋名,在這小小的六人村裡做一個無足輕重的村醫?
葉半青腦中瘋狂思索,還沒有等她想出個所以然,忽然聽段衡問。
“半青草?跟葉姐姐有關系嗎?”
“半青草是一種傳說中才存在的仙草,據說無論什麼症狀,隻要服用過半青草都能夠恢複如初。不過這種草藥隻在傳說中聽過,是不是真的存在還不知道……”葉半青解釋,目光移動,視線與衆人中央的墨愆交接。
不知為何,她就是相信墨愆不會把她的身份公之于衆。
甚至眼神中隐隐含有一種驕傲。
我就說我超級厲害的!
墨愆波瀾不驚地移開眸子,就算被當衆點出自己的身體狀況,神色也沒有絲毫變化。
“汪大夫真是說笑,在下常年服藥,怎麼可能知道哪一枚丹藥的成分裡有哪一片葉子。”墨愆語氣淡然,明顯是不想繼續談論這件事。
段衡本來還想問什麼,聽到墨愆的話卻隻好憋回肚子裡,甚至還縮了縮脖子。
默了片刻,翠娘忍不住道,“什麼青不青草不草的,我也聽不懂你們在說什麼。咱們不是要去給村長瞧病嗎,村長都快在家病死了!什麼時候出發?”
汪大夫這才夢醒般回過神,“哦對對對,去看村長,瞧我這記性。”
葉半青步伐緩慢,她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
不知何時,墨愆挪到她身後,在她耳畔用隻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問,“小藥師,你有沒有覺得有些奇怪?”
葉半青偏頭問,“你覺得哪裡奇怪?”
墨愆并未回答,隻是用那雙眸子看着她。
分明沒有說話,但葉半青卻在他的眸光中讀出了和自己一樣的猜測。
“你也覺得……”她沒有問出聲,餘下的字句被男人用手指堵回口中。
墨愆的食指輕輕貼在她的唇上,是一種非常奇怪的觸感。
“隻是猜測,有待考證。”墨愆将手指收回去,在葉半青看不到的地方輕輕撚了撚。
指腹觸感未消,柔軟微涼。
葉半青分毫未能察覺他的動作,輕輕挑眉,“你還挺謙虛。”
二人讨論的時間不長,但門外段衡已經在催,“葉姐姐墨少俠,你們在幹什麼?趕快走了。”
葉半青短暫的留下一個并不明顯的笑容,接着邁出屋子,跟上汪大夫和翠娘他們。
經過來時的刺激,翠娘已經對符紙有了心理準備,但汪大夫畢竟隻是一個小小的村醫,沒有見過這種高級玩意,在墨愆催動符紙之後興奮的吱哇亂叫,一個五六十歲的老者興奮的像個孩子。
有符紙的加持,他們很快就到了村長家。
翠娘去敲門,葉半青倒沒有急着上前,而是站在不遠處去看這個房子的布?
坐南朝北,四四方方,隻有北面的牆上有一個很小的窗子,還被人堵起來,在裡面可以說是不見天日。
如果全村人的房子都建成這樣,還能說是村子裡的習俗,但是放眼望去,隻有村長自己家的房子和别人不一樣。
……這就很耐人尋味了。
門開了,隻不過這次不是那個梳着羊角辮的小女孩,這次開門的是一個病怏怏的婦人,頭上用布條紮着發髻。
葉半青隻是遠遠的望了一眼,就覺得這婦人有可能撐不過十日。
她眼下發青,連支撐自己走路的力氣都沒有,隻能虛虛地扶着門框,艱難的擡起眼皮,“汪大夫,翠娘,真是麻煩你們了……”
她的目光落在後面的三人身上,語氣從猶疑變得驚恐,“這是……外村人?”
翠娘:“對,村長,這三位是梵天坊的修士,想來問些事情,我尋思你應該知道的比較多,所以帶他們來找你。誰知道你身體情況這麼不好,我們又一起去請了汪大夫……”
翠娘嘴巴不停,村長的注意力卻始終放在他們三人之間,偶爾與葉半青對視,葉半青點頭問好。
許是聽到梵天坊這三個字讓村長的心安定了下來,她長舒了一口氣,側過身子讓出了一條能容納一人通行的小路。
“外頭風大,諸位修士請進來說話吧。”她緩慢挪動步子,手一直扶着牆壁。
翠娘跟在葉半青身後,“村長的情況看起來不是很好,你們先讓汪大夫給她瞧瞧病吧,耽誤不了多長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