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若,密碼是什麼?”傅婼靜抱着懷裡喝的爛醉如泥的人,低頭問道。周若臉埋在她胸前,紅撲撲的,一路上嘴巴裡還振振有詞。那人輕輕歎了口氣,怎麼就上台唱一首歌的時間他就喝成這樣,見周若沒有回答她隻好握起他的手按下指紋。
“走,我們進門。”明明之前還有點力氣走路,怎麼到家了就賴在她身上動都不動,傅婼靜垂眸看着他迷迷糊糊地于是一把将人抱起往卧室裡走。還順便幫他把外套脫了,裡面隻剩下白色的T恤。
看着他薄薄的背和肩膀不禁開口說道:“這麼多年了怎麼還是這麼瘦。”她剛擡腳準備去浴室給他拿毛巾擦臉時,周若緩緩睜開眼,一把從背後抱住她。傅婼靜一時沒回過神來,當她想要轉過身去的時候,那雙緊緊抱在她腰間的手突然加大力氣。
“我不走,我去浴室給你拿毛巾,你先躺下好嗎?”她用親昵的語氣哄着。可是那雙手依舊無動于衷。
她背後的人開始抽泣。“别騙我了,我知道隻要一松手你就走了。傅婼靜,你一走就是六年,為什麼不聯系我,你也不需要狡辯,以你的能力隻要你肯查,不管我換多少手機你都能查到,你就是不想!”他渾身顫抖的厲害,傅婼靜甚至能感受到他的淚水透過襯衣浸濕了她的背。
“因為我不敢,我登機前給你打了十幾個電話可是你一個也沒接,那個時候我甚至都不知道你換了手機,再加上你以前總是有意無意地躲着我,我就更不敢來打擾你了。别說我了周若,你和我是一樣的,你和我都一樣固執。這麼多年了我都沒換過電話号碼,就是想着哪一天你打電話給我的時候我能接到,看到從國内打過來的陌生号碼我都會期待,每一個我都會接,我想着萬一那個人就是你呢?”她當然能查到,可是當她信心十足敢打電話給他的時候總是晚别人一步。
“對不起周若,其實大二那年我來找過你,可是那個時候已經和别的女生在一起了,我又有什麼資格去打攪你的幸福呢?之後你分手我也來找過你,可是那段時間你心情很低落,我想着怎麼着也得讓你從上一段感情中走出來吧,可是我又晚了一步!我等了這麼這麼多年,好不容易等到你身邊的位置空出來了,可是我發現不管我怎麼努力我都沒辦法走進你心裡······你可以告訴我我該怎麼做嗎?給點提示吧周若,這太難了。”
“當年我看到你和一個男生站在廣玉蘭下面是怎麼回事?你的朋友圈是怎麼回事?你這個人到底是怎麼回事!”他瞬間覺得自己的酒醒了不少,傅婼靜分明就是個騙子,從小到大她身邊缺過人陪嗎?缺過嗎?
“什麼男生?我說要一起看花的人明明一直都是你啊。你是因為看見了這個才開始疏遠我的是嗎?還有這條項鍊,也是在那個時候被你仍在路邊的是嗎?”她現在才反應過來,原來那個時候不僅是那個男生走了,連周若也走了。就隻剩她自己一個人站在樹下面憧憬未來,而這未來他媽的就是那個時候被撞碎的。
周若泣不成聲,手臂徑直垂落。傅婼靜轉過身捧起他的臉頰,上面布滿了淚痕。她心疼地用手替他擦拭淚水。那人望着自己,眼神如此惹人憐愛,她低下頭用額頭抵着他的額頭。“對不起周若,是我膽小,我不敢拿自己的前途去愛,更不敢拿你的前途去愛。我總以為隻要等你高中畢業之後我們總會有機會在一起,卻沒有想到因為我的離開讓你在高三如此牽挂我。求你了周若,你繼續喜歡我吧,”她閉上雙眼,感受自己夢寐以求的近在咫尺的吐息。
“傅婼靜你為什麼要在合同上寫兩年,你知不知道這是在侮辱我?”
“兩年很久,至少對于我來說。我不确定要多久時間才能讓你喜歡我,你知道這兩年我斟酌了多久嗎?”“你個王八蛋······”明明隻要她開口自己就會奮不顧身地奔向她。
“所以,我現在能追你了嗎?我想追你,周若你聽見了嗎?”
“有待考證。”傅婼靜把他扶回床上陪着他睡了一整晚,第二天一早就去了公司。
“王特助麻煩你去樓下幫我買一杯咖啡。”她輕揉着太陽穴感覺從未有此刻的輕松。周若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頭都快要裂開一樣,走到廚房才發現鍋裡還熱着醒酒湯,此刻他才想起昨晚自己幹了什麼蠢事。他洗完澡後猶豫再三才打開手機,置頂的消息是傅婼靜不久之前發來的。
“下午兩點我來你家接你,你先帶些随身用品。”他回了句好,不緊不慢地收拾好東西之後客廳裡就響起了門鈴,周若着急忙慌跑到浴室照了下鏡子才開的門。傅婼靜站在門口一身休閑裝,簡單地紮起馬尾。
“怎麼樣,頭還有沒有痛?”
周若把拖鞋放在她面前,回答她說:“痛,昨晚喝太多了。”他其實不太敢直視傅婼靜的眼睛,盡管已經過去那麼多年了。
“鍋裡的醒酒湯喝了嗎?”
“喝了。我的東西都在這兒,還有的就以後再過來拿吧。”傅婼靜似乎很滿意這個回答,臉上的笑容又加深了幾分。
“現在就走嗎?”她問。
不過顯然周若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走吧。”兩人一前一後拖着兩個碩大的行李箱,等行李都放到車上了,周若又開始犯難。
“要不我們還是分開走吧。”他自己還得把自己的車開過去。等到了森林别苑的地下車庫後,傅婼靜直接包攬了兩個大箱子,說什麼都不肯讓周若自己推。說實話這個行為在周若看來是有那麼一點點幼稚的,不過看着傅婼靜高挑的背影又讓他回想起以前自己剛到國高的時候,傅婼靜也是這樣一股腦地走在自己前面。
對他來說喜歡傅婼靜就是一個周而複始的過程,她會幫自己提東西,甯願放棄比賽也要陪他去醫務室,替他解決許多麻煩,在危險來的時候她會先一步降臨。可是對傅婼靜來說卻不是這樣,從一開始周若對她來說就是要與衆不同。在别人問她要聯系方式的時候,這個男生選擇給她遞一張紙。她不止一次路過走廊偷偷看他一眼,好像隻要周若站在那兒就有着對她來說與生俱來的吸引力。
别墅不大,至少沒有周若和她自己本家大,但也是應有盡有。閑暇時還可以到頂樓曬曬太陽,遊個泳什麼的。“這裡是客廳,左邊是廚房,這兒是健身房,觀影廳。二樓是我的房間,走廊盡頭是書房。”周若跟着她的步伐一點一點地了解布局。她家裝修偏現代,大多都是以灰白色為主,簡約又大方,倒是和她本人的氣質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