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每個人的神經都緊繃着。除了一個人。
“三億四千一。”
越绮雨再次加價。
越總裁飛過一記眼刀,提醒她不要輕舉妄動。而這時的陳總裁對于這樣的加價行為也不再是全盤支持的态度。或許是秘書的藍牙那頭也給到了壓力。
“放心老爸,”越大小姐卻悄聲說,“這塊大石頭無論加價到多少,隻要能拍下來,切開一定大漲,相信我。”
“你太瘋了。”越總裁嗫嚅着,但并沒有阻止。
顧楚兩家的人把價格加到了三億四千二百萬。
“三億四千三。”
陳意祯代表陳家替陳總裁舉了牌。他遠遠地望了越绮雨一眼,在四目相對的一刻又匆匆閃避了眸光。
“三億四千四。”
顧家叫了價。楚家的人不置可否。
“三億四千五。”
越绮雨追加叫價。
“三億四千六。”
楚家跟了一手。
陳總裁和越總裁的臉色已并不好看。在他們看來,從企業整體拍賣的利益風險來考量,棄拍已經是最合适的打算,不必再與顧楚兩家做這種意氣之争。顧楚兩家的人同樣凜肅。
但越绮雨并不在意對手兩家的加價,因為她早就知道他們已快到極限。過往的記憶告訴她,顧家的心裡頂價是三億五千萬——這是他們在拿下原石切開大漲後,接受财經新聞報道時曾透露過的訊息。
“三億四千七。”
“三億四千八。”
“三億四千九。”
“……三億五千萬。”
此刻,顧家的人咬牙跟了這一手。追價的聲音沉了下去。
細汗從陳意祯的額頭滲出來,不甘、猶豫、希冀、緊張糾纏在一起,叫他心裡難受。手裡的加價牌正要舉起,卻被一隻手按住了。他默默地看向自己的父親,從他的手勢中看到了棄拍的示意。
“三億五千萬一次……”
“三億五千萬兩次……”
拍賣師陳讀着競價,每個字眼像刺耳的細針,宣告他即将失敗的競奪。他閉上了眼睛。但片刻之後,一道對他名字的呼喚竟比定音錘更快落下。
“陳意祯,”越绮雨站起身來,聲音輕快有餘,“你想加價嗎?”
隔着四五米的距離,越過一兩排的身影,她的眼中沒有旁人。那雙眼眸碧盈盈、亮晶晶,藏着絲狡黠的笑。
“我……”
陳意祯糾結半晌,眼神掃過周遭的人,掃過面露警誡的父親,掃過颦眉授意的秘書,掃過神色斂肅的對家……最後深深地呼出一口氣來。
“其實,我想再試一下,”他回望過去,盯着她說,“我想再試一下。”
“那好,”越绮雨微揚唇角,“如果後面還有風險,我來承擔。”
話音剛落,衆人便見她從容自若地擡起手來,朝拍賣師的方向做出了一個手勢。
她點了天燈。
……
在拍賣行中,點天燈的手勢表示無論對手加價多少,競拍者都會堅持到底,将物品買下。
越绮雨最終為越家和陳家赢得了木那14号的競拍,以三億五千一百萬的成交價格。在衆人看來,這個舉動堪稱瘋狂和荒唐,甚至連越總裁也沒有因為競拍的成功而給自己女兒贊賞的回應。
“簡直是胡鬧,”在拍賣結束去簽訂認購協議的途中,他再次向女兒點明随意點天燈的嚴重性,“在不知道對手心理極限的情況下做出無限追價,你簡直是膽大包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