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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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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巢并非深山,常言道大隐隐于市,山隐也隻在基岩層層,黃土作骨的裙狀山脈之中,甚至距離月窩村未有幾裡,乍看十分平常。若說這月異山有何異處,被月異教欺世盜名的玄商君本人隻暗道:山頂同似被一隻大手捏團留尖,正如那一座座造型醜陋的神廟。且無需玄珀探知,肉身靠近便可感知到沉重血腥之氣。竟不知有多少性命被埋葬在山中。說是“奇”,不如稱為“戾”。

人族無法術,卻着實擅奇技淫巧,少典有琴于隊末遠觀這一小隊為首者于山岩壁上摸索幾下,又擡頭望日。待日光偏轉某刻果斷按下岩壁凸起方形石塊,面前山體遂裂開一道通路,正如所建地道,是為機關消息構作的暗門。常人路過此處是萬般不會注意了,自然也隻能圍繞山體打轉,探尋不到山體内部的玄機——這邪教大本營正藏匿其中。

少典有琴沉默跟隊。山中不可禦馬,小隊衆人拎着血淋淋變化貢品下馬行路。他手中自然也沒忘記變上一個。黑色赤月使服飾剛進入通道,背後暗門便“嘭”地合上,四周一片漆黑。

領隊點燃火折,幽暗火光照得人臉如惡鬼:“跟上,快走!”

那點點火光,以人族肉眼如何辨得路。而此間腳步未停,顯然這一小隊極其熟悉這山中通道。往返數次。

少典有琴依然在隊末跟随,邊走邊丈量路程。是一道盤山之路,崎岖坎坷着向上朝山頂進發。大約走了一半山體的高度,兩邊終于舍得插上照明的火把。

“去曜室上繳貢品。然後回這裡集合!馬上其他隊的人都會來,别遲了被人議論!”

除少典有琴外所有黑衣黑面赤月使皆應聲,旋即作鳥獸散,三三兩兩前往曜室。他随意選了位步伐堅定的不緊不慢跟在後面,一邊在手中捏緊了那假人皮。

通道枝叉極多,白蟻築巢似的四通八達。諸多曜室一同存在。少典有琴跟到了盡頭,見前方人推開石門進入,便轉身離開。手中一松,血腥人皮化作本來面貌——一根枯萎樹枝。裝作已繳納後的樣子,他背手于各枝叉暗室中穿梭。并繼續曲折向上,靠近權力中心。料想越向上越是機密乃至教主所在,人往高處走便是說了這麼個道理。

推算着快到山頂之時,少典有琴聽到幾聲慘叫。來自左後方某間暗室。他神色一凜,閃身靠近,那叫聲短促,刹那就似被捂住了嘴停止。周圍恢複安靜。但這掩飾瞞不過玄商君,定是有人正在傷人!尋聲過去,他貼牆以念力推門,一具黑衣黑面罩的屍體本靠在門上,便被門的移動拖開,帶出一道顯眼的灰塵。殺人者自然已逃離。

由狹窄門縫擠入,少典有琴真真于燈火通明處看見了此屋慘狀:倒也寬闊,向前偏左處還連着一間别的屋子,左右皆通,像是一處守門的通道廳堂。有四位赤月使打扮的人橫七豎八俯卧、仰躺、斜坐,以及被釘在門上如今又挪了位置。四人傷口明顯,喉間胸前都有利劍,各自腰間的佩劍卻空。地面塵土腳印雜亂,整一幅互毆至死的淩亂畫面。

其中唯有一具屍身裝束不同,頭冠袍間多了些紅色點綴,少典有琴便猜測他為高階些的惡人,蹲下身要去摸索是否帶有出入令牌之類的東西。如此後方緊鎖暗室便可打開一探究竟。

一柄冷劍突然懸在他頸項,擦過皮膚煞是冰涼。少典有琴身體還未恢複,肉身清氣防護完全失靈,五感同人族無甚區别,因此面罩下的眼睛被劍身凍得微眯起。之後才不露痕迹地躲開些。

那人于身後嚴肅冷聲:“你是哪個隊的,在這做什麼?”

少典有琴拍膝站起。比對方高出一頭,對方顯然劍拿不穩,被其氣場威壓制住,說話結巴了些再問一次:“我……我讓你站起來了嗎?”

少典有琴淡淡道:“我剛進來。發現他們四人互毆至死,就想探查一番。”

對方上下打量,見他手中幹淨無血,身上也無打鬥痕迹。而這四具屍身則算得上亂蓬蓬髒兮兮。稍放下戒心教訓道:“這裡不是你能來的地方。就算他們互毆死了也跟你不相幹。滾出去!”

少典有琴:“哦,為何我不能來?”

他終于舍得放些眼神于對方身上——與那冠中袍内作了裝飾的死人一樣,這大約也是個略高階的惡人。

這高階裝束也沒裝點到腦子上,對方頂着紅冠搖頭晃腦,正如一隻嚣張的公雞,耀武揚威:“前方暗室可是隻有教主、八位血月使和欽點的隊長……”拇指一豎,他指着自己擡高下巴,“我才能進去觀摩的絕密之地。你一個小小的赤月使就該知道深淺,滾遠點,懂嗎?”

少典有琴:“所以你是幾隊的隊長?”

“我是四隊的,管着十幾号人!地上這個是守在這的三隊長…死得好!呸,平日還想與我争高低,結果鬥毆不過死在這!”

四隊長向外洩了這許多信息,才想起來:“你廢話這麼多!你是哪隊的?到處亂竄!我要告訴你們隊長,狠狠地罰你!”

少典有琴:“……”

估摸着作為小喽啰膽子該小些,玄商君盡力縮了縮身子,語氣學習刻意地顫抖求饒:“我真的是誤入此處!隊長大人有大量放過我吧!”

四隊長極為受用,擺手欲答應。這時,通道右側遠處傳來接連大喝!

“村民跑了!村民跑了!村民從曜室跑了!”

“封閉山穴!關閉通道!誰放跑的!抓内奸!”

浩浩蕩蕩的人足踩踏聲轟隆而來。此廳堂守衛的後方黑暗通道有一隊人馬正火速跑近。四面八方的赤月使都在吆喝這一句“抓内奸”。四隊長一拍腦袋好似開悟,诘問少典有琴道:

“是不是你!是你放跑的!你趁這四人鬥毆死去無人守衛暗室,偷偷潛入後方暗室放跑了村民!你到底是哪個隊的,報上名來!”

少典有琴之前屈尊做的僞裝算是白費。雖說他潛入月異山正是要做“内奸”。但這一場救人之事當真與他無關。眼見其他隊伍的人就要逼近,而他距離真相和權力中心還遠,不能直接現身。對這些人族又不好大開殺戒,有違神君聖心…情急之下,少典有琴橫起一腳把嚷嚷的四隊長絆倒,那傻子一頭就磕在了石壁上暈了過去!

姿态太不美觀。少典有琴絆完人對着自己的腳發呆。他在做什麼啊?!

人群跑來,他更不美觀地立即蹲下搖晃那傻子:“隊長,隊長!你醒醒啊隊長!”

做戲不過幾秒,通道中氣勢洶洶的一支隊伍便吆喝着抓内奸奔到他面前。烏壓壓一片。

為首的又是頤指氣使:“他怎麼了?”

少典有琴站起道:“我是四隊的,這是我們隊長。方才我們一起來看守衛暗室的弟兄,結果發現他們都死了!我們隊長吓得腳底一滑,把自己摔暈了……”

隊伍中傳來一聲壓抑的笑。

少典有琴面罩下的臉已經因為這幾次丢人表演泛紅。幸好這來者看不見。

為首的也是個隊長,大手一揮道:“廢物!三隊長和隊員打架把自己打死,留給内奸空子長驅直入。四隊長走路都能摔跤!都是廢物!來個人和這個誰一起,把四隊長扛起來!血月使要全體集合,挨個驗身抓内奸!誰有進入暗室的令牌誰就是放跑村民的内奸!”

他轉向少典有琴:“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少典有琴:“……”

怎麼還要現場編個人族名字?少典有琴和聞人肯定是不行的,太過文氣。辣目?無姓之名。沒有情?常人也不取這怪異名字……玄商君腦中急閃,閃過的皆是雅集經笥中的精妙佳句,竟無一個尋常村民适合的字!

“問你呢!吓傻了?名字都不記得了!”

這隊長比四隊長精明些,又道:“你到底是不是四隊的?”

“玄老七。”

假名于急智中堂皇出口,玄商君可真是又謝連襟又恨連襟。

幾乎咬牙着憋屈重複:“我叫玄老七。”

隊伍裡又有人笑。

面前隊長不悅:“笑什麼笑!就你了!出來,跟玄老七一起扛四隊長……你又叫什麼名字?”

隻見那十幾個人中有一身量高些的漢子默然出列,老實又懇切地沖隊長鞠躬,自報家門道:

“二隊長。屬下是一隊的。”

“我叫頂雲。”

少典有琴:“……”

“頂雲是吧,去和玄老七一起扛人!”

這二隊長也就是多精明一星半點,對着這名字竟無質疑。

早知如此還不如報辣目上去。玄商君失悔。

玄老七和“頂雲”架起那死豬般沉的凡人,在二隊長如蝗蟲過境般掃蕩各處通道,吸納散落的各隊人馬入隊時自動向後永遠退居末尾。少典有琴臉色鐵青,根本不想理會便宜連襟,暗暗把四隊長的重心挪些,自己僅是松松一扶,壓得對方哀哀叫喚太重。

“我說老七,你分明該感謝我好嘛?你那風花雪月的腦子,要不是有我給你起的名字打基礎,怎麼知道如何融入這人族村民啊?”

少典有琴于面罩下剜他一眼。

“話說你這身子真是鐵打的,沒幾個時辰就能來同本姐夫會合了。葵兒如何,我聽說月窩村的人都死了,你安撫葵兒了嗎?”

“青葵公主一切安好。現在應該已經把紅蝙蝠盡數除去,給村民們報了仇了。”

嘲風:“紅蝙蝠?怎麼月窩村也有紅蝙蝠?”

少典有琴:“怎麼,你也見過?”

“哎,正好上山頭還有段路,我把我這一路見聞說說……你能不能分擔些這死豬的重量!你把他踹暈的憑什麼要我來扛?!”

嘲風“借”了那尿褲子的赤月使衣服後卧底于六人小隊中。也是與少典有琴一般曲折進入山穴。小姑娘留下的腰帶圖案有一圓形外框方形,正對應着日光投射山谷之時按下岩壁石塊開啟機關的意思。嘲風看着小頭目操作一番這才了悟。若是沒人帶路,僅憑腰帶也能進去山中,隻是要耗費些時間了。

進入後六人因手無貢品上繳,便被安排去押送村民。各村村民懵懵懂懂又滿懷期待,與嘲風閑聊中透露着對“成仙”的熱切和對玄商神君的感恩戴德。據說玄商神君召大家前來,是要把天界神丹附贈給忠心供奉信任他的人族,襄助他們得道飛升!嘲風着實不解這群混蛋到底要做些什麼,遂脫離隊伍獨自探尋原因。

他先是抓住打暈了一名血月使,掏出其刻有“離”字樣的血月使牌。之後大搖大擺地走向了有三隊長兼三位手下看管的暗室之處。既然說是絕密之地,那正是他需要的。

四人俯首下拜,給離位血月使讓出一道通路。嘲風于暗室門口敲門,内裡有人應道,是誰?

這些混蛋定有不可告人的計劃。嘲風便推測着編道,教主派我來視察進展如何。

對方果然中計,誠惶誠恐拉開暗室之門請他進去。腳一踏入,嘲風險些暴走——隻因面前石床上捆着個掙紮的村民。袒胸露懷,表情好不痛苦,口中在向外溢出血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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