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互相交流一番,得出之前宋府人集體做噩夢大抵是因吃的糧食被人下了藥。
畢竟昨晚五人吃下安叢芳自宋府帶出的餅子,連在半路偶遇到的燕南度都做了噩夢。
藥是什麼時候下的,應該是在宋杉屍體運回宋府後,馬匪們買通了府内人下藥。
之後黃衣道士出現,他留在府内住了數日,趁人不備下藥不是難事。
雲星起提出一個問題:”為什麼我吃完席後沒有做噩夢?”
他洗了澡一到卧房立馬睡着了,一覺無夢,直到被尿意憋醒。
趙七雙手抱臂,思索一陣:“或許是之前的糧食被下過藥,在确定少爺與池小姐要冥婚入土為安後,如果府中人仍在做噩夢,那這冥婚有什麼用?”
“況且,要給宴席上所有菜下藥,用量大難免引人注意。”安叢芳适時插入,她常去廚房打下手的,此類事較為清楚。
以前是全體宋府人做噩夢,可說是宋杉鬼魂作祟,全村人做噩夢,也是宋杉作祟?
牽涉到全村人的話,是無法達成馬匪想找到宋府私鹽礦的目标的。
到頭來,什麼冤魂出沒,其實是小人作怪。
掏出包袱裡剩下的大餅,安叢芳悉數扔進了河水中喂了魚。
望着大餅逐漸沉沒,雲星起扭頭問一邊一直保持安靜的池玉露:“池姑娘,之後你有什麼打算嗎?”
她在渝淩村無依無靠,不知是否有遠房親戚可以投靠。
摸了摸抱在懷裡不離身的包袱,池玉露說:“我打算去投靠我哥哥。”
聞言,除燕南度外,其餘三人俱面露驚訝地看着她,雲星起小心翼翼開口詢問:“我聽趙七說,你哥哥他不是......”
知道雲星起未言盡的話是什麼意思,白紗布下傳來一聲細微輕笑:“不怪你們,一直以來包括我也是這麼認為的。”
原來在一個月前,池玉露哥哥池晴方寫的一封信轉送到了她的手中。
他并沒有如衆人所預料的那樣葬身沙場,他是被敵軍俘虜去了。
日複一日在敵軍中做着勞役,枯燥繁重的日子幾度讓他遺忘了時間。
一切結束在又一次敵我兩軍沖突中,他趁亂逃了出來,順道加入了故國軍隊。
後加入到軍隊自然不是原先的隊伍,而戰事比之前激烈許多,他跟随軍隊輾轉邊疆各地打仗。
彼時軍隊移動頻繁,池晴方在逃出來後不久給妹妹寫了信,不知何緣故,她竟一封信沒收到過。
今年,池晴方因傷病自前線退下,通過上司介紹,在一座城得了一份官職。
職位不高,養活自身之餘,能夠存下一筆錢财,于是他趁閑時給妹妹寫了一封信,希望她帶父母親來投奔他。
當池玉露終于看到信之時,父母早已因意外客死他鄉,甚至屍體都找不着,是她守孝守完了三年。
村中再無旁的親近之人,于是她打算收拾完家裡各項事宜去找哥哥,沒想到,人未走先被宋府人給綁去了。
在場聽完來龍去脈之人大多面露唏噓之色,哥哥好不容易從戰場上活下來,謀了一份職位,到頭來父母仙逝,妹妹差點被人綁去。
好在有人救下了她。
雲星起:“池姑娘,你哥哥在哪座城市任職?”
他打算送她一路,池姑娘一人走多少有隐患。
雖然他不會武功,兩個人走總比一個人獨行安全。
對面女子低頭回憶了一陣,“是芳原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