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忙上前幾步重重地抱住對方,小聲地在他耳邊咬牙切齒道:“你知不知道,為了找你,我連新婚生活都沒好好享受啊。”
說着,手砰砰地拍了好幾下燕南度的脊背。
要不是人是在參加完他的婚禮回門派路上失蹤的,他才不會在得知消息後,抛下新婚妻子跑回中原找人。
多少有些對不起老友的燕南度默默承受了,他倒是想聯系門派,每次要采取行動,往往會出岔子。
好在眼下進了白蘆樓,和杜涼秋搭上線了。
抱了一下對方後,杜涼秋心底的怨氣是發洩了,更摸出人如今好好的,心下放松腳步輕快地順勢攬人走向欄杆旁的桌椅。
“你失蹤幾個月,到底幹什麼去了?”
被人攬住往前走的燕南度回答道:“逃命去了。”
輕笑一聲,杜涼秋松開他率先坐下,“不僅僅是逃命這麼簡單吧,”觀察身側輕車熟路坐下的男人表情,忍不住打趣:“沒有别的了?”
燕南度表情淡淡地瞥他一眼,一時間沒說話。
自顧自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的杜涼秋:“讓我猜猜是誰,是一樓大廳裡那位溫柔可愛的小姐,”刻意拉長音調,“——抑或是那位長相漂亮的高挑少年?”
男人輕挑了一下眉,笑了,“你看得挺仔細。”明明人起碼在三樓以上。
“嘿嘿,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眼睛好。”杜涼秋了然地呷了口茶。
活躍完氣氛後,杜涼秋緩緩收斂起戲谑,給身旁人斟了一杯茶。
注視着細長壺口傾瀉而出、微微冒着熱氣的水流,燕南度突然問他:“最近朝廷出事了?”
放下茶壺,杜涼秋歎了口氣,“不止是朝廷,芳原城也出事了。”
男人挑了挑眉,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先說朝廷那邊的。”
“朝廷那邊,是有人當着滿朝文武外加皇帝本人的面偷走了一件寶貝。”
燕南度拿起茶杯,“偷的什麼寶貝?”
為了一件寶貝,朝廷如此大動幹戈?
“當然不是一件簡單的寶貝,”杜涼秋一擺手,“我千方百計打聽到消息,說是這玩意能起死回生療治百病,吹的是天上有地上無。”
“皇帝當真了?”
“我看不止是皇帝當真了,偷東西的賊肯定也當真了。”
“那是怎麼被偷走的?”這麼個好東西,拿出來觀摩,周邊一定是護衛重重。
“我打探到消息,好像是在一次宴席上被偷走的。皇帝拿出來給在場的妃嫔臣子們長眼,大家看過之後沒的。”
那是一出夜宴,設在宮殿内的夜宴。
皇帝宴請後宮前朝齊聚一堂,觥籌交錯、輕歌曼舞後,微醺的皇帝派人拿出一個錦盒和一個木架。
木架被放在宮殿中心,錦盒放于其上。
一旁的侍從輕輕打開浮雕精緻的錦盒,盒内光滑的絲綢上擺着一枚流光溢彩的白珠子。
寶珠在燭火映襯下,發出瑩瑩光輝,耀得衆人眼花。
沒等以皇帝為首的幾人湊上前來多看幾眼,一陣妖風襲來,吹得殿内燭火俱滅。
“護駕!護駕!”
驚得殿内衆人以為有人行刺,霎時間沒人顧得上那枚瞬息間奪去在場人心魄的珠子。
拎着燈籠的侍衛訓練有素地沖進殿内把皇帝護在中間,濃稠黑暗裡衆人唯能耳聞鐵甲摩擦聲,妃嫔驚呼聲,和窸窸窣窣的四處走動聲。
離錦盒最近的皇帝在被人攔到身後保護時,曾感覺到一縷似有若無的風拂過自己的額前。
等太監打開火折子點亮蠟燭,他們發現,皇帝無恙,隻是受驚,而宮殿中心的寶珠沒了。
“你偷的?”
對于杜涼秋生動形象仿佛身臨其境地描述,燕南度發出由衷地疑問。
不是他偷的,說這麼詳細,連拂過皇帝額前的風都知道。
“诶,怎麼是我偷的了,我沒那個本事你知道吧.....”剛像挺直背争論一下的杜涼秋一尋思,确實說得像他在現場一樣......
他委頓下來,找補道:“我這不是給你一點代入感,況且寶貝丢的時候我人正在西域籌備婚禮,你又不是不知道。”
說完,他抓起茶杯喝下一大口,“反正結果一樣,東西在衆目睽睽下不見了。”
“所以朝廷下令抓人?”
“偷東西偷到皇帝頭上,不等于是在太歲頭上動土,皇帝肯定要抓人啊。”
言及此,杜涼秋遲疑了一小會,輕聲嘀咕:“但是細想是有點怪異。”
他不打算細說怪在何處,接着道:“所以朝廷拟了份抓人名單,其中除了幾位天下聞名的偷盜之人,不乏輕功了得的江湖人士。”
他瞄了一眼燕南度,“比如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