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衆人頓時炸開了鍋,紛紛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尹思淼眼裡閃過一絲幸災樂禍,但面上還是維持着光風霁月的清遠宗二師兄的形象。
“事不宜遲,你們快點開始爬吧,第一關可是有時間限制的,隻有在天黑之前到達山頂才能作數。”
聞言,底下又傳來一陣叫苦聲,但衆也不敢再耽擱下去,紛紛開始行動。
另一邊,清遠宗主峰的正殿内。
宋聞琢擡手一揮,一塊巨大的水幕出現在空中,裡面清晰地映照出了登天梯裡的場景,宋聞琢兩側各坐着幾名男女,正是清遠宗的幾位峰主。
往年幾位峰主和各大峰的長老隻有在最後一關秘境試煉時才會來主峰觀看入門考核,也是為了挑選合适的弟子收入門下。
不過今年因為有殷離聲這個變故,再加上老祖傅雲疏不知道為什麼也摻和進去了,宋聞琢便提前把幾位峰主叫了過來。
待水境中出現殷離聲幾人時,葉修竹眸色一亮,道:“就是這個,就是這個,昨日令觀天石爆炸的孩子。”
其他幾位峰主聞言,紛紛将視線投了過去,小孩長得倒是玉雪可愛,就是過分瘦弱了一點。
“這麼說,他旁邊那少年就是師叔祖了?”葉修竹斜下方的女子饒有興緻道。
她穿着一身素白的錦衫,烏衣雪衣、鳳眼瓊鼻、朱唇皓齒,容貌極為精緻,周身氣質稍顯冷淡,明明是清冷出塵的長相,卻比誰都要接地氣,坐姿也是在場諸人中散漫的一個。此人正是清遠宗幾大峰主中唯一的女性——丹峰峰主甯雪汐。
“是的。”葉修竹瞥了一眼甯雪汐那副沒骨頭的樣子,不忍直視地移開了眼。
“啧啧啧——”甯雪汐感慨,“想不到師叔祖還有這般驚世駭俗的時候啊。”
“咳咳,甯師妹,”宋聞琢的聲音自上方傳來,“謹言慎行。”
“知道了,”甯雪汐坐直身子,但她就是個耐不住性子的,很快又被旁的事情吸引了注意。
“說好的一起來看入門考核呢,杜準去北境還沒回來就算了,怎麼顧執南這個家夥又不在啊,他人呢?”甯雪汐不滿道。
甯雪汐旁邊的玄衣男子“唰”得一聲打開了扇子,慢悠悠地晃了兩下,道:“他的情況你還不知道嗎,估計又是去尋那勞什子鏡月花了,找了幾百年都沒找到,他倒也不放棄。”
男子名為溫詢,乃符峰峰主,常年霸榜清遠宗“最想拜入誰門下”榜單的榜首。原因無他,實在是這張臉太有欺騙性了。
無論是對外門的雜役弟子還是各峰的長老們,他都是那般溫和有禮的模樣,謙遜内斂,嘴角始終挂着一絲和煦的微笑,令廣大清遠宗弟子沉迷于他的風姿。
不過在場幾人都和他相識幾百年了,自然知道這人外表雖然披着溫潤君子的皮,内裡卻全都是黑的,論心計,在場沒有人玩得過他。
“找到了又有何用,”甯雪汐歎息,“我師父已經去世多年,就算顧執南找齊了所有需要的天材地寶,世上恐怕也沒有人能夠煉出九轉凝華丹了,究竟是什麼讓他堅持了那麼多年啊,真就有那麼重要嗎?”
甯雪汐一直奉行着人生在世,就當及時行樂的理念。她少時拜入清遠宗,被當時的丹峰峰主收為弟子,師尊和藹可親,師兄弟之間禮貌有加、互相扶持,甯雪汐本身也有極高的丹道天賦,是以她幾乎是一路順風順水坐到了現在這個位置。
對于顧執南這幾百年堪稱是自讨苦吃的行為,恕她實在無法理解。
“這事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個中滋味隻有顧執南一個人知道,你我何必對他人之事如此在意。”溫詢合起扇子,用扇骨輕輕敲了敲甯雪汐的頭。
甯雪汐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正打算反擊回去,就聽葉修竹道:
“開始了。”
兩人不再打鬧,連忙将視線投向水幕。
“登天梯真正的考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