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辭嘗了口魚,鮮香可口,不愧是男主,林宿真是幹一行行一行。
他笑眯眯地:“手藝不錯。”
聽到認可,林宿的眼睛也彎了下,“喜歡的話以後我經常做給你吃。”
“也行。”方辭撐着下巴,說,“以後我吃魚肉,小狸吃魚骨頭,然後我們兩個就在家裡等你下班。”
林宿又給他夾了一塊魚,說:“你要是能表現得讓我滿意,我也可以考慮帶你出去玩。”
“哇哦,真讓人期待。”方辭嬉笑着問,“那我需要帶項圈跟小狸一起被你牽着嗎?”
“不用。”林宿雲淡風輕地道,“我會給你戴電擊器,隻要你想跑,就會瞬間失去行動能力。”
“真變态。”
方辭坐到他身邊,比了下兩人的胳膊和腿,林宿應該一直有在鍛煉,但方辭的身體卻不适合健身,三年時間過去,兩人的手放在一起,方辭感覺林宿一拳能把他打穿。
于是他老實了:“放心,我不自讨苦吃。”
主要是不想自取其辱。
他要是沒出車禍,誰家暴誰還不一定呢。方辭忿忿不平地想,早知道以前就多揍他幾頓了。
于是決定夾起尾巴做人的方辭乖乖跟着林宿去了機場,登上了回虞陽的飛機。
空姐溫和地播報着注意事項,林宿忽略掉好好一家和爸媽狂轟濫炸的消息,道:“馬上都要走了,不跟你對象打聲招呼?”
方辭無語,伸手:“我手機呢。”
林宿把他的手機遞過去,趁着飛機還沒起飛,方辭争分奪秒地給陳總和溫栩報了平安,然後手指飛快地輸入那個爛熟于心的電話号碼,編輯短信,發送。
林宿的手機又響了一聲,來信是他剛存下來不久的方辭的号碼,短信内容隻有言簡意赅的兩個字:分手。
林宿笑了,“陳總他們都說你戀愛了。”
方辭把手機關機扔回去,“現在分了。”
“那正好,我也給我前任守完了三年寡。”林宿看向他,問,“我們都單身,不如談戀愛吧。”
方辭微笑着伸出帶着镯子的手,朝林宿比了個中指。
林宿褪下手上的戒指,順勢給他戴了上去。
還是那枚十八歲的生日禮物,内側刻着“FC”,方辭忽然想起來起來自己的戒指還在辦公室抽屜裡,準備跟林宿的骨灰一起揚了的。
可惜計劃總趕不上變化。
他心虛地把手往回抽,卻被林宿抓緊。
林宿把手指穿進他的指縫裡,兩人十指相扣,他往上擡了擡,讓方辭看得更清楚。
他道:“戒指戴久了,是會有痕迹的。”
林宿的無名指上确實有一道淺色的印子,方辭的手卻幹幹淨淨,什麼痕迹都沒有。
可惜手機還給林宿了,不然他一定讓同事幫忙,把抽屜裡的戒指送過來砸林宿臉上。
方辭理虧,但又不爽被林宿陰陽怪氣,于是立馬又理直氣壯起來:“我可不像你,拿前任的戒指給别人戴。”
他把戒指摘下來指着内圈給林宿看:“fc是誰?你不會不知道我叫林辭吧?縮寫應該是lc,就這還要談戀愛?你這種和前夫不清不楚還惦記别人的最可惡了。”
“你跟前任倒是斷得幹淨。”林宿不鹹不淡地道,“一直杳無音信,養的貓也不要,連虞陽都不回。”
提到虞陽,方辭有一瞬間的沉默。
他道:“我回去過。”
就在前世林宿出事那天,他回去看了一眼,然後就走了。
那天天氣很好,豔陽高照,無風也無雲,臨春路的公交站依舊冷冷清清。
他等了很久,也沒有等到那天的那場大雨。
但那輛SUV依舊撞上了公交站台,方辭在馬路對面看了很久,久到那個司機從掙紮到沒了聲息,他才報了警。
警察例行公事,問他為什麼沒有第一時間報警,耽誤了司機的救援時間,方辭做出一副惶恐的模樣,說他之前也出過車禍,他太害怕了,所以沒能反應過來。
司機的屍檢上顯示他體内酒精濃度超标,車輛并沒有被破壞的痕迹,加之方辭出示了他當初的診斷單記錄,警察便讓他走了。
自那之後,方辭再也沒回過虞陽。
也許某個瞬間裡,他是想見到林宿的,如果見得到的話,他或許會選擇留下來,不再跟林宿分開。
可能是老天都看不下去他前世那三年的煎熬輾轉,所以他們注定要一報還一報,那天林宿并沒有回老宅,也沒有坐公交,方辭也沒能見到林宿。
哪有那麼多不期而遇和陰差陽錯呢,他們兩個在同一個城市裡,就這麼擦肩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