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允川被他的舉動吓得飛快逃上車,根本不想跟路羽說一句廢話。這次的明朗壓根沒有半分為難,跟着老闆一起跑了。
每當路羽做出奇怪的偏激的甚至下作的舉動時,明朗都會感覺路羽像是一個最熟悉的陌生人——他長着一張你最熟悉的臉,卻是一個你根本不認識的人。
但,就如同前次那樣,在路羽真誠地道歉後,賀允川通過明朗的勸說,給了路遇第三次機會,這次路羽安排的是出海釣魚。
濱灣是亞熱帶海洋氣候,不冷不熱,一年四季出海都很舒服,這個安排很是合理。
然而,安排這一切的路羽叫的網約車開錯了路,直接出了城,路羽發現時,車已經上高速了,想掉頭都掉不了。
“阿川,你等等我好不好,司機說最多兩個小時,我就能回到市區了,進市區後,再多五十分鐘,我就能到遊艇碼頭了,你别走好嗎,求你了。”路羽那邊聲音很大,明朗聽得清清楚楚。
可這次,他一言不發,甚至心無波瀾。
“你真的是越來越抽象了路羽,你覺得你有什麼資格讓我等你兩小時五十分鐘?挂了,别再打來了。”賀允川挂掉了路羽的電話,順便關了機,還順便把明朗的手機也關了機。
“咱們是回去還是?”明朗問道。
“肯定是出海啊,來都來了。”賀允川興緻盎然地說道。
明朗猜到了,他總覺得不對,但說不上來哪裡不對。
“駕駛員呢?”明朗站在碼頭上看着眼前的豪華遊艇,問賀允川。
賀允川指了指自己。
“你還會開遊艇?”明朗着實震驚了。
“這比開車簡單多了。”賀允川甩出自己的遊艇駕駛證,“你也考一個吧,帶我逃命的時候能用上。”
“你以為拍電影啊,開遊艇逃命?”明朗笑了。
倆人上了遊艇,明朗跟劉姥姥進大觀園似的,四處亂看,賀允川則表現出十分熟悉的樣子。
“這是你的遊艇?”明朗終于明白了過來。
“算是吧。”
“路羽跟你借了你的遊艇帶你出去玩?”明朗有點懵。
“也不能這麼說,他是跟賀允瀚借的遊艇,但他不知道,賀允瀚的遊艇是我公司的。”賀允川聳了聳肩,表示不用在意這些細節。
明朗光聽就覺得尴尬了。
“他跟你堂哥也認識?也是一起長大的?”
明朗知道賀允川跟賀錦朋家的人關系惡劣,他不明白路羽在追求賀允川的同時,為什麼會跟賀允川的敵人走得這麼近,近到了可以借遊艇這種程度。
“怎麼可能?我跟賀允瀚和賀允浩都不是一起長大的,他們比我歲數大,而且一直在國内。我被找回來後,就被丢到了英國。路羽是主動結識他們的。”
“什麼?”明朗有點糊塗。
“這麼說吧,路羽會不經意地出現在我會出現的各種社交場合上,當然也包括有賀家人出現的社交場合。我甚至都不知道他哪搞來的我的行程表。為此,我開除了好幾個司機和助理。”
“目的呢?”
“你去問他啊。我對這個人所有行為的動機一概毫無興趣。”賀允川滿臉無所謂。
“那你為什麼答應他的約會。”明朗能感覺到,賀允川對路羽的态度已經到了“無視”這個最高境界,連厭惡都比無視好點,至少有點情緒,這是真的一點情緒都沒啊。
“不是你讓我答應的嗎?”賀允川反問道。
“……”明朗啞口無言,因為确實如此。
船還沒開時,明朗覺得舒服極了,可船開出去沒多久,明朗的噩夢來了——暈船。
他幾乎不停地在吐,吃東西吐,喝水吐,說話吐,走路吐,躺着不動都吐,等他吐得差不多了,太陽都快落山了。
明朗從船艙卧室裡洗完澡出來,看見賀允川身體倚在甲闆上,長腿交疊,漫不經心地喝着手裡的酒,吹着海風,滿臉惬意。
明朗踏上甲闆,坐到賀允川身邊。
賀允川偏頭眯着眼瞄了他一眼,從旁邊便攜冰箱裡抽出一瓶啤酒,遞給他。
“我正上班呢,不能喝酒。”明朗嚴詞拒絕。
“真掃興,這種美好的時刻提這麼不吉利的話題。”
“你可是資本家,别站在勞動人民這邊好嗎?我害怕。”明朗笑了。
“我以你老闆的身份宣布,現在你下班了。”賀允川又把啤酒遞了過來。
明朗剛想抵抗一下,賀允川接着說道:“咱們現在所處的這個位置,除非對方開個潛艇過來襲擊我,否則應該都沒什麼安全隐患吧?”
明朗想了想,還真沒有,于是他從善如流地接過那瓶啤酒,拉開瓶蓋,喝了一口。
明朗不常喝酒,酒量極差,沒幾口下去,就有點微醺了,他借着酒意,大膽開麥:“我也不明白路羽是怎麼了,但我覺得他應該不是故意的。”
明朗真是天下第一好媒人,事情都到了這種程度了,他依然覺得還應該再搶救一下。
“你這麼喜歡給人湊對兒……你自己談過戀愛嗎?”賀允川把話題拐到了一個神奇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