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朗此時到了泳池邊,他遠遠看到賀允瀚拉着賀允川,一下子緊張了起來,三步并作兩步沖了過去,拽開賀允瀚的手,把賀允川護在身後。
賀允川看到明朗那老母雞護崽似的動作,心口明顯顫抖了一下,表情也跟着柔軟了一些。
就這一點點微表情,還是被路羽捕捉到了,妒忌的火焰從腳底燒到顱頂,他轉身想走,誰知腳底一滑,整個人沖着泳池裡倒去。
他急中生智,想抓住身邊的賀允瀚,誰知賀允瀚為了在公共場所跟他劃清界限,一個閃身,躲過了他的手,沒讓他抓到。
眼疾手快的明朗倒是一個弓步,伸手拉住了路羽。
誰知路羽一個轉身,反把明朗推進了泳池,自己倒是安穩地站在了岸邊。
掉進水裡的明朗完全沒想到路羽會搞這麼一手,一時間竟然不知所措,站在水裡,一動不動。
泳池邊所有的賓客都順着巨大的動靜看了過來,滿臉探究,議論紛紛。
正當明朗陷在巨大的尴尬無法自拔時,賀允川蹲下身,伸出手臂,對他說:“上來。”
明朗回過神,抓住賀允川的手,上了岸。
“去我房間換套衣服吧。”賀允川拉着狼狽的明朗離開了現場,絲毫沒注意到身後路羽充滿怨恨的眼神。
“你什麼時候有房間了?”明朗邊把耳朵裡的水跳出來邊問。他不記得上船後,他們進行過登記房間這個行為。
“房卡就在請柬裡夾着,每個賓客都是如此。”賀允川用房卡刷開了房門。
明朗雖然對房間的豪華程度有了足夠的想象,但推開門進去的那一瞬間,他還是被震撼到了——那是一間有着巨大陽台的頂級套房,除了漂在海上,設施配備幾乎跟頂級酒店的總統套房毫無差别。
桌上擺着伴手禮和精緻的點心禮盒,酒櫃裡還細心按照客人的口味提前準備了酒水飲料。
賀允川從自己的行李箱裡翻出兩套衣服,扔給明朗一套米色的,自己留了一套淡藍色的,他的衣服也全是水漬,也需要更換。
這兩套衣服款式有點像,都是地中海風格的休閑服,很适合郵輪和大海。
明朗穿上很是不錯,他自己都沒想到自己還能駕馭這種風格的衣服。
“好看。”賀允川直白地誇贊道。他不說還好,一說,反而讓明朗不自在了起來。
“這裡可以抽煙嗎?”明朗一不自在,就想抽煙。
“當然可以。”賀允川做了個“請”的手勢。
明朗掏出煙,拉開拉門,走上了陽台,手肘撐着欄杆,對着大海,點上了煙。
房間的位置極佳,陽台正對着大海,沒有一點遮擋,除了汽笛和海浪聲,沒有别的聲音,很是安靜。不像對着泳池甲闆那邊的房間,吵得要死。
不一會兒,賀允川舉着兩杯酒也跟了出來,他遞給明朗一杯,明朗擺了擺手:“上班呢,不能喝。”
這次賀允川沒強迫他,自己喝了起來。
明朗拿出煙盒,遞給賀允川,問道:“抽嗎?”
“你讓我抽,我就抽。”
明朗不知道賀允川為什麼這麼說,于是說道:“抽吧。”
賀允川并沒從煙盒裡拿新的香煙,而是直接抽出了明朗手指間那支。
“抽新的吧。”明朗有點難為情,他覺得自己抽過的煙,不好給别人抽的。
“這支就挺好。”賀允川抽了一口,随後劇烈地咳嗽起來。
“你不會抽煙?”明朗這才意識到,賀允川确實沒在自己面前抽過煙。
“不會,小時候偷偷抽煙被打過,從此就再沒碰過了。”賀允川說罷又咳嗽了兩聲。
倆人都沒提到路羽剛才的舉動,賀允川不說,是怕明朗尴尬,明朗不說,是因為他對路羽的情緒幾乎已經觸底了,不再想說什麼了。
某些時刻,他甚至希望自己跟小魚沒有重逢,那樣,他那個可愛的弟弟在自己心裡就會永遠跟之前一樣完美。
此時賀允川的電話響了起來,他看了一眼來電,接了起來,然後操着一口流利的法語跟那邊聊了起來。
明朗在原地自我靜音站了一會兒,覺得略微無聊和尴尬,索性走出了房間,關上房門,在走廊上看着海,發發呆,等待賀允川。
“一個人嗎?”
正在走廊上發呆明朗耳邊忽然傳來一個女聲,他轉過頭,一個一頭酒紅色大波浪的女人正捏着一杯紅酒,直勾勾地看着自己。
女人很美,身材不高,但凸凹有緻,很是豔麗性感,看明朗的眼神十分直白,全是明晃晃的欲念。
見明朗沒回應,那女人湊近了他,在他耳畔吹着氣問道:“有伴兒嗎?”
明朗納了悶了,在Le Roi跟自己搭讪的都是這種激進風格的欲女也就算了,畢竟那裡是聲色場所,但怎麼在這種濱灣最高端的社交場合,對自己感興趣的,還是這種食肉女。
“有。”一個不怎麼開心的聲音在他倆背後響起。